苏坡坡籽 发表于 2017-10-9 17:30:29

白洋淀,那些红色记忆...

      今天是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转载摄影师张凡老师的一篇微信。张凡老师对白洋淀感情深厚,30多年无数次来白洋淀,拍摄了大量的摄影作品,用镜头清晰记录了水区群众的生产生活场景。

      时隔30年,回望白洋淀,水区人生活场景再次浮现,虽遥远却又历历在目,极具时代感,满满都是回忆,引起了很多白洋淀人的共鸣。

      本次转载是张凡老师《白洋淀,那些红色记忆》中一部分内容(节选),包括采蒲台的烈士祠、郭里口的曹真大娘、白洋淀里“嘎子”多。感谢张凡老师授权转载。

   白洋淀,那些红色记忆

张凡



岁月如江河,奔流不息。

岁月流金,总会留下珍贵的印迹。

三十多年间在白洋淀的一次次行走,

至今仍经常萦绕在我脑海里的,

是那些金子一样有颜色有温度的记忆。

这是忘不了的白洋淀!

采蒲台的烈士祠

采蒲台是白洋淀的一个水村。水村最大的街道叫大前街,大前街的尽头,是烈士祠。


1988年的夏天,我们来到烈士祠。

那时,烈士祠兼作着全村的“配电站”和“磨面房”。在三三两两来磨面的村民的说笑中,在磨面机的轰隆轰隆的转动中,在墙上挂着的电表盘的下面。

我们看到了摆放着的十几名烈士的牌位。牌位是那样质朴,排列得也有些随意,这个场面,对我们这些城里来的青年无疑是个震撼。


是的,这是革命老区,那些牺牲了的烈士们的在天之灵,原来并没有离开他们的亲人们远去,乡亲们以这样的方式怀念他们,告慰他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抗战胜利到全国解放,从抗美援朝到改革开放,几十年过去了,经过了岁月的风风雨雨,逝者依然如生,他们还在乡亲们的身边!这就是白洋淀!

2018年的8月,30年后又见到了采蒲台的烈士祠。


采蒲台的大前街,还是人来人往。不同的是,烈士祠的墙上多了一块“永垂不朽”的喷绘牌匾,室内没有了磨面机的轰隆声,也不再是全村的配电房。因为扩建村中街面,门前的台阶没有了,平时根本进不去人。

烈士祠上了锁,我借助木凳,隔着窗户向里看,什么都没有见到。据说年久失修,烈士祠成了危楼。还据说村里曾想将烈士祠迁移到村外,并在村外立碑建园。可是最后没有得到村民和烈士家属的认可。

在村外,新建的烈士纪念碑。


我想:烈士祠在采蒲台村民心中有着固有的位置。采蒲台的烈士祠,是采蒲台村的地标,更是村民们心灵的坐标。

采蒲台不能没有烈士祠。


郭里口的曹真大娘

曹真大娘是孙犁在白洋淀作品集《琴和箫》里提到的人物。

关于她的身世,书中说:“抗日时,她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在芦苇荡中的救护船上,她多次用嘴哺养那些伤员。”



“她在二十岁时,和一个区干部订婚,家里常常掩护抗日人员。就在这年冬天,敌人抓住了她的丈夫,在冰封的白洋淀上,砍去了他的头颅。她,哭喊着跑去,收回丈夫的尸首掩埋了。她还是做抗日工作。”

“全国胜利以后,她进入中年,才和这村的一个人结了婚”。文革中,由于派性严重,“村里有二十六名老党员,被开除党籍,包括她在内。现在,她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她们的组织问题。”

正是由于文化大革命中的这次访问,孙犁看到“她的脸上,有很深的皱纹,她的心灵之上,有很重的创伤”,孙犁说:“假如我把这些感受写成小说,那将是另一种面貌,另一种风格。我不愿意改变我原来的风格,因此,我暂时决定不写小说”。

1988年我们到郭里口的时候,距离孙犁访问她已过了十六个年头。正是全国改革开放的初期,人民热火朝天,那个曾令孙犁生出许多伤感,并做出“暂不写小说”决定的“曹真同志”,已经成了60岁的老大娘。我们在村民引导下来到她的小院,推开屋门,见到她和另外几位老人们正在高兴地打漆牌(当地流行的一种纸牌)。



曹真大娘告诉我们,她的组织关系早已恢复,抚恤金也提高了三倍多,生活也不成问题。谈话中,她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郭里口全村妇救会员的合影,中间坐的正是她,一个英俊强干的农村女干部形象。听说要给她照相,老人特意梳了头,换了干净衣服,她推开竹帘,迎着阳光,迈出门槛的那一刻,留下了后来显出弥足珍贵的一张留影。


2018年,30年以后我再到郭里口。她唯一的女儿告诉我,老人已于几年前去世,生前没有留下任何遗物,当然也包括那张她与妇救会员们的合影。


在白洋淀,这些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到建国,到文革,到改革开放的亲历者见证者,他们是白洋淀人民的代表,像白洋淀里的芦苇一样普通。他们或许没有惊天动地,没有丰功伟业,或许也蒙受过苦难、不幸、错怪和委屈,但她们来去无求,心胸坦荡,平凡中见伟大。


她们的理想,青春和热血,已经融入在历史的长河和白洋淀的土地之中,正是这些许许多多白洋淀的普通人,构成了一组英雄的群雕,深深铭刻进人们心里。

白洋淀里“嘎子”多


在白洋淀,“嘎子”是一面旗帜。


上个世纪60年代,一部电影《小兵张嘎》放映,剧中的主人公张嘎子的形象从此深深扎根在几代中国人的脑海里。



关于电影里张嘎子的创作原型,据说有华北一级战斗英雄燕秀峰,老雁翎队长郑少臣,付队长孙革和我熟悉的赵波等不止一位。雁翎队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候由十几人发展到一百多人,是白洋淀地区军民抗战的优秀群体,他们共同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的战斗事迹。

我在白洋淀,接触赵波比较多一些。



赵波,1939年参加雁翎队,1940年入党。他作战勇敢,机智灵活,参战七十余次,一次战斗中为掩护战友身中四发机枪子弹,曾任侦查员,后为雁翎队最后一任队长,1947年转入冀中军区38团,任连长。1943年被冀中九军分区授予《民兵战斗英雄》,1950年获《华北战役战斗英雄》。1960年进京参加全国民兵大会,受到毛主席接见和军委奖励。1995年进京参加全国纪念抗日战争50周年大会。生前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关心下一代优秀个人,始终保持了共产党员的本色。




1988年前后,赵波复员,住在家乡安新县赵庄子村。他家小院的影壁上,有当地的书法家题写的歌颂雁翎队的诗作。他说:我哪都不愿意去,就喜欢咱这白洋淀,这里有专打鬼子的雁翎队。隔壁就是学校,每天早晨只要看升国旗,听孩子们唱国歌,这一天的心情就舒畅多了。





这时候我随同天津的学生到白洋淀进行传统教育,多次请他讲雁翎队的故事。我们曾问他是不是嘎子,他总是说,雁翎队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嘎子。那语气,是谦虚,也是骄傲。




1991年



1991年

如今的白洋淀,纪念雁翎队,纪念嘎子事迹的展馆展地有多处,嘎子的旗帜到处飘扬。九龙岛有雁翎队纪念馆,大观园有抗战纪念馆,文化苑有嘎子村,赵庄子有“鬼不灵”,王家寨有民俗村......





在白洋淀,像赵波一样的老英雄老战士有许多,他们都有一颗平常而伟大的心。

他们是英雄,从不以英雄自居,却保持和昂扬着英雄的理想和情怀。他们的后代们也和许许多多白洋淀普通的老百姓别无两样地生活和工作,他们珍惜和守护着先辈的光荣,又更坚定地传承和光大着那种精神和力量。

这种氛围,在雄安新区建设的宏伟蓝图徐徐展现的当下,更加明显。是啊,雄视古今,每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无不呼唤英雄豪杰;俯仰沧茫,那成千上万的英雄豪杰中,又有哪一个不是新时代的弄潮儿?

今天,当我们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已经开始,白洋淀,一定会展现给我们更加波澜壮阔、英雄辈出的大千美景。

白洋淀,这边风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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