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环境大改变,白洋淀的岗楼端了大半边。”这是当时流传在白洋淀的两句民歌,雁翎队队长郑少臣带领雁翎队拿下赵北口岗楼以后,又决定奇袭大淀头岗楼。 大淀头岗楼,安在受过皇封的大地主朱百万的深宅大院里。楼上住着一个伪军小队,队长叫胡凤才。朱家院墙高,宅子深,里外他三个院儿。子孙们住在南院。中院是两层楼,过去以后是东西厢房,胡凤才住在东厢房南屋里。楼房里还住着伪军一个班。中院和北院的结合部是新修的五节炮楼,住着敌人两个班。北院的正房住着一个班,西厢房是伙房。这些情况都是我们的内线、雁翎队员朱庆祥的父亲提供的。他在胡凤才的小队上当伙夫。 这天,胡凤才看着他的岗楼对部下吹牛说:“雁翎队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飞进我的铜墙铁壁。”可他又有点心虚。他怕雁翎队的内线坏了事,就经常开会防内奸。为了防雁翎队偷袭,他还把南到中院的楼房窗口都用干砖查死。 区委和雁翎队决定拿楼。8月的一天,区委书记刘钢,还有邓雁池、郑少臣,带着十几个人的手枪队出发了。他们先封锁了大淀头村西的河道。手枪班带了梯子和扁凿。老郑怀里揣了个油瓶儿。有人问他带油瓶干什么,他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入夜以后,手枪队开始了行动。老郑顺梯子上了墙,潜入了朱家南院,藏在苇垛里。他见朱家上了门,熄了灯,便从苇垛里钻出来,顺墙根儿来到了大门洞。他掏出油瓶,往门轴上一倒,轻手轻脚地就把大门开开了。刘书记和队员们立即鱼惯而入。这时,时间快到12点了,天阴得挺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刹时,一道立闪,一声霹雳,大风夹着大雨泼了下来。虽然大家都淋湿了,可人们都很高兴。因为,这风雨之夜大大方便了雁翎队的行动。郑队长和指导员槐泽民看住楼上的游动哨,队员们迅速地把梯子靠在了楼窗上。张亮爬上去,用扁凿一撬,很快就弄了个大窟窿。大家都顺着梯子爬了进去。老郑带着五六个人,直奔中间炮楼。槐泽民带着李向其和史老钢直奔东厢胡凤才的卧室。刘钢、邓雁池带人拿二层楼的两个班,剩下的人去解决北屋的敌人。 大家约定,听到郑队长喊“不许动”,再同时下手。槐泽民他们三个到了东厢房,把门拨开,进了屋就等着老郑的信号。这时候,突然听到楼梯响,传来一个伪军的声音:“干什么的?”又听到老郑回答:“自己人。”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喊:“不许动,动就打死你!”听到信号,槐泽民他们三人就把胡凤才摁住了。槐泽民从枕头下边把他的枪抓了过来。李向其说:“起来吧,雁翎队接你来了!”胡凤才以为是部下和他开玩笑,骂道:“孬种!你们被雁翎队吓破胆了!”槐指导员用枪瞄住他的脑门儿,喝道:“胡凤才,别装蒜,快起来!”胡凤才这才清醒过来,腾地坐起来,浑身筛糠,举起了双手。 史老钢解下他的子弹袋,看住他。槐泽民带李向其就奔了厨房。有一个叫老肉子的伪军举起手榴弹炸我们,伙夫老朱一脚就给他踢飞了。这时,北屋的敌人也解决了,事后,有一个叫刘洪柱的伪军也不老实,老郑说:“不老实的,就凿喽他!”雁翎队清点了人数,收好了物资,时间已到了四五点钟,他们点着了炮楼子,带着物资,押着俘虏,离开了朱家大院。 风停了,雨住了,天快亮了,槐泽民指导员根郑少臣商量:“老郑,咱们捎带脚儿把北田庄的岗楼儿也端了不。”郑队长听后,考虑了一下,说:“行喽。你说怎么拿?”槐泽民跟他和刘钢小声嘀咕了阵儿,三个人都笑了。他们把胡凤才叫到跟前,说要给他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他点头答应。郑队长立即吩咐队员,每人穿上一套伪军服。 天亮了,胡凤才带着几个化了装的雁翎队员来到了北田庄的岗楼下,胡凤才向楼上喊话:“楼上谁站岗哪!叫你们班长下来!”伪军班长探头一看是胡凤才,二话没说,赶紧下楼迎接。伪军班长说:“胡队长,有事?”胡凤才说:“都叫他们过来。”伪班长以为胡队长有军情要事,就把一个班的伪军都叫下来了。等他们排好了队,郑队长马上用手枪点着伪班的腰眼儿说:“我是郑少臣,投降吧。”伪班长一听是雁翎队队长郑少臣,吓得赶忙举起了双手。这时,胡队长带来的“弟兄们”都把枪口对准了伪军。伪军们只好乖乖地投了降。雁翎队收拾了战利品,防火点着了炮楼子。 雁翎队把五六十个俘虏押解到寨南和淀头两界的一块高园子上,让他们排队点名,原计划将老肉子和刘洪柱一块儿崩喽,可雁翎队知道:放的俘虏多,捉的俘虏多;杀的俘虏多,将来流血多,大家一商量,决定把所有的俘虏全部教育释放,家远的还发给路费,优待俘虏的政策使伪军们很受感动,纷纷表示要改邪归正,有的还直掉眼泪。事后,雁翎队受到了上级的表扬。 文字来源:苑纪久 | 《一箭双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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