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郭里口村岗楼
同年,正当满淀的芦苇一片葱绿,莲藕圆圆的大叶子铺满水面的时候,区委研究决定,要给日寇和敌伪政权一次更大的打击——拿掉郭里口村岗楼!
郭里口村的岗楼里有个叫刘纪堂的伪军,是我们的内线,曾给我们送来许多重要的可靠的情报,早已成为我们的朋友。雁翎队队长郑少臣、副政委槐泽民、区委敌工委员邓砚池先后来到郭里口村,开会研究拿掉岗楼的方案。大家一致认为,岗楼驻守伪军一个班的兵力,我们只能巧取,不能强攻,如果硬打硬拼相持不下,县城里的敌伪军就会出动,赶来支援。内线人刘纪堂是可以信赖的,设法通知他在明天早上9点左右放下岗楼的吊桥,雁翎队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岗楼,打他个措手不及。
当天下午,邓砚池的妻子曹贞佯装卖烟卷的小贩,走到岗楼附近,看见刘纪堂背着大枪在岗楼附近巡逻,便走上前去递上一盒红锡包牌香烟,这香烟里暗藏一张小纸条,写明明日早九点前放下吊桥。
第二天一大早,邓砚池、郑少臣再次派曹贞去岗楼前察看,岗楼是否是刘纪堂站岗,吊桥是否已放下。不大一会儿,曹贞跑回来报告说,正是刘纪堂站岗,吊桥已放下。郑少臣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立即集合全体队员,由邓砚池做了简短的战前动员讲话:“大家盼望已久的打掉小鬼子的岗楼,今天就要实现了,党和三区区委等待你们胜利归来……”随后郑少臣做了具体部署和要求:全队分乘三只船一靠岸,由郑少臣和张亮带领手枪班,以最快的速度向岗楼冲跑,其他队员由槐泽民带领,隐蔽在堤下的芦苇丛中,作为接应和打击逃窜之敌。
雁翎队员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把三只小船划得飞快,如箭一般向岗楼驶去。郑少臣和张亮率先冲进岗楼的院子,刘纪堂一声未响,把手里的大枪交给了张亮,紧接着手枪班的战士也冲进了院子。伪班长曹茂林在院子当中坐在椅子上理发,郑少臣跑过去用手枪对着他剃了一半的脑袋命令道:“不许动!”曹茂林的嘴上挤出一丝假笑,说:”别误会,都是自己人。”郑少臣历声正告他:我们是八路军,别套近乎,你被捕了!”
张亮等人把躲在岗楼里的伪军全部搜出来,缴了他们的枪。雁翎队队员在清理收缴的武器,弹药时,郑少臣一眼看见伪班长曹茂林偷偷地遛出了院子,向村北跑去,便命令李向琪追击。李向琪素有神枪手的美称,追出院子,抬手一枪打死了奔跑的曹茂林。
这是雁翎队首次攻击敌伪岗楼,大获全胜。清点战利品,缴获步枪12支、手枪1支、子弹若干。击毙伪班长1名,俘虏伪军12名,教育后全部释放。郑少臣一声令不,张亮和另一名战士放火烧了岗楼。
雁翎队乘坐三只小船得胜而返,悠然地在芦苇中荡漾前行,此时艳阳高照,无边无际的白洋淀染上金黄色。水声哗哗,鸟儿鸣唱,不知谁喊了一句:“队长给大家唱一段吧。”郑少臣轻咳两声,笑着说:“那就来一段诸葛亮的空城计,唱得不好,大家就把耳捂上。”他唱道:“我正在城楼上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差人去打探,原来是司马杀来的兵……”。大家报一片掌声,喊到:“好!再来一个要不要?”郑少臣站起来,冲队员们摆摆手,说道:“请咱们雁翎队的‘秀才’小李子给大伙儿来段快板怎么样?”小李子红着脸,连连摆手说:“没有准备……再说也没带竹板,呵呵……”大家鼓起掌来,不知谁说了句:“我这儿有竹板。”话音一落,他用一根小木棍敲击船帮,发出“梆梆梆”的声音,有了伴奏,小李也不再推辞,开口唱道:“冬天到春天,环境大改变,白洋淀的岗楼,咱一个一个地端。吓得小鬼子,胆战又心寒….. ”小李还真行,张口就来,赢得一片掌声。郑少臣站起来说:“咱们一起唱(游击队之歌)吧。”得到大家的响应,他先开了个头,大家跟着唱起来——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
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嘹亮高昂、充满战斗激情的歌声,响彻白洋淀蔚蓝的天空,久久回荡……
1990年郑少臣(前排右)与雁翎队战友合影于天津
马仲秋 著述
耿春城 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