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淀杯”征文获奖作品展】散文 || 家

花开明媚

三等奖作品展：

家

何凤楼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家”这个字，开始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有独钟”的感触，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拿起笔来，写一写我的国家，写一写我的小家，写一写我家的爸妈。

自求学到定居县城，每每有时间，我都会朝着六十里以外的小村庄奔去。道路由泥泞堤坝变通途，交通工具由自行车、摩托车换成轿车，但即便如此，我觉得回去一趟还是太慢，因为那里，是生我养我、写满牵挂的老家。我总那样的迫不及待，想要再放快一些步伐，回去看那一座老宅、那一间旧屋、那一把木椅，还有门口翘首以盼的老妈。

我对我的父母，可以用“敬仰”“钦佩”两个词来形容。父母都是解放前的老共产党员。以前听邻居奶奶说，爸妈是自由恋爱。我就很好奇，那个年代的普通女子真的会如此前卫吗？于是我便带着疑问向母亲追本溯源：父母住邻村，父亲是一个上进心很强的热血青年，家被入侵，男儿保家卫国，责无旁贷，于是他义无反顾的参加了当地的游击队。母亲小时候很叛逆。她拒绝缠足，每次都要跑到房顶上把长长的裹脚布解开（但几十年以后还是能看到因软骨组织长期受损而变形的脚趾），她很早就参加了基层的抗战工作，十七岁加入中国共产党。父亲和母亲就是在一次一次完成任务的过程中相识的。听到这里觉得在那个年代，母亲确实不太普通。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担任村里的大队书记，母亲担任村妇联主任并负责村委会的工作。爸妈对生活永远都充满着热情，每天都忙忙碌碌，不仅好好的照顾奶奶姥姥和我们四姐妹，也尽心尽力的解决村里的大事小事：两村之间土地有纠纷需要协调；上级领导来村检查工作，这时候总会看到父亲的身影。邻里之间有冲突；谁谁家儿女不赡养老人，这样的场合必定有母亲到场。可谓是：生命不息，服务不止。可就在一次工作会议中，父亲病倒了，再也没能站起来。向来顶天立地的父亲突然离去，天似乎塌了，重大的打击让我们窒息。但那之后几年，母亲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脆弱，继续做着她该做的事情，但我看到过她偷偷红了的眼睛，也能看出她辛勤劳作日渐苍老的面容。后来，母亲年岁渐长，便辞去了村里的工作。但村领导的工作受阻时，还是会前来向母亲讨教。母亲总会说：“时代不同了，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工作了，但有一条永远不能变：多把乡亲们放在心上。”

母爱的伟大，在母亲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在之后的时间里，为了减轻我们四姐妹工作和生活上的负担，母亲相继帮我们四个小家带大了七个孩子，她对每个孩子都精心呵护视为珍宝。孩子们也和母亲很亲近，时常看到几张小脸聚精会神的听姥姥讲着过去的事，孩子们都是听着姥姥的革命歌曲和革命故事长大的。她用人格魅力影响着子孙：好好做人，好好做事。母亲到了耄耋之年，依然爱看《新闻联播》，依旧心系国家的发展与命运；母亲崇拜的人物是《亮剑》中的李云龙，她认为共产党员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和霸气。在母亲的身上，总能读出“精气神”三个字。我始终认为母亲的心脏应该是永远跳动的。可直到有一天，电话线的那头再无人接听，所有的一切记忆从此定格，做女儿的身份和责任戛然而止，挂念的心更无处安放，“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门”，我慌了，慌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我想紧紧的握住这些记忆，不想让记忆变得零散和模糊。

父母用一生的行为诠释着他们的信仰和做人准则，父母的路是为我们竖起的心碑，将是我们前行的路标，这条路正在我们的生命里延续。七个孩子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和工作，有的已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们自发的形成一种约定，每到祭拜的日子，都会在姥姥、姥爷坟前叩个头，做军人的外甥向姥姥、姥爷行个军礼。或许在孩子们的心里早已存在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正是这种无形的力量指引着他们人生的方向。

我突然间觉得，这就是传承吧。也渐渐明白，父母和孩子之间，是一场爱的轮回和滋养，角色的切换也让我成长。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常常嘘寒问暖：“妈，您和爸爸要注意身体。雄安新区成立了，您们多出去转转，拍点照片给我，看看咱们家的变化。”我开玩笑的说：“我做个美篇，图文一并发给你。家里变化太大了，天天都有新感觉：千年秀林葱茏滴翠初长成；雄安站即将竣工；千栋安置房拔地而起；马路两旁，法桐银杏树取代了垂柳和白杨；大街小巷的道路平坦宽敞。到处都能看到建设中的火热景象。”女儿用自豪的语气说：“好多同事和同学都说：‘雄安新区是个国际标准的未来之城，想象不到将会是怎样的一座新城，有合适的工作我们也想去参与一下建设’。我也有回家工作的念头了。前几天楠姐也和我通电话，她说：2020年初的这场疫情，在国外能强烈的感受到，中国的国力和人民的凝聚力惊讶了全世界，身为一位海外游子倍感骄傲。她决定毕业后回国发展。”“都回家吧！家需要你们这些时代的弄潮儿！”，我高兴的说。

家是什么，这个问题已是老生常谈。家是主心骨？是一束光？是一种传承？还是一份责任和担当？简单一个“家”字，很难用一个词、一句话、一篇文章、甚至一本书来定义它。无论是灵魂的漂泊还是诗意地栖居，始终是华夏儿女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一个斩不断的情节。从古至今，家文化都是一道永不风化的风景，家是有灵魂、有气质的，它的精华和积淀通过家风体现出来，家风决定国风，“家仁国仁、家让国让”，家有容乃大，人幸福安康。

编辑：雄安文学编辑部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何凤楼，安新县实验中学教师，喜欢用文字记录内心的感受和生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