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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茶社】淀上人家(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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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5 14: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江西宜春
      编者前言:

      不得不说,商人眼中所能及的除了利益,就是在为利益铺垫的行动上。这点从杨掌柜亲临詹家寨喝喜酒之初,就已然有了一个周密详尽的行程安排,起码在与詹二先生的对话内容看,用蓄谋已久来形容都不算为过吧!
相信这个看似“意外”的伏笔,又会让更多的曲折展现于我们眼前的……

——碧水白洋


《淀上人家》(四十八)


      正说着话,甄良才进来禀报:“二老爷,高阳县商会会长杨木森求见。”詹二先生一听杨木森三字,心里马上打了个愣怔,心想,“他不是这村里种蓼蓝人家的总后台吗?”他虽然耷拉下脸,但还是咬着牙说:“有请。”甄良才出去了,詹得利说:“最坏的就是他,答理他干什么?”二先生说“不答理他,你知道他冒什么坏?你沉住气!”
说着话,杨木森进了堂屋,他紫貂皮软帽下大辫子垂过腰下,挺直的高鼻梁下短髭漆黑,一袭青衣长衫外套一件羔羊皮坎肩,一条大带从腰间直垂到脚面。他见堂屋里詹二先生独坐在八仙桌旁抽水烟壸,首先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朗声说道:“恕我冒昧,坐上敢是新任詹家寨保长,詹二山,詹二先生耶?”詹二先生并没起坐,懒懒的说:“在下便是。那么足下就是有名的高阳杨先生啰?”杨木森叉手说:“不敢,弟便是杨木森。”尽管八仙桌另一旁的太师椅空着,詹二先生还是用纸媒指了一下对面打横的一条木板凳说:“如此请坐。”杨木森坐下,詹二先生咕咕噜噜抽了一口,边吐烟边问道:“杨先生,你我素昧平生,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哇?”杨木森说:“见教谈不上,今日登门,是要为詹兄送一套财富的。”詹二先生说:“杨先生,初次见面,也学会了危言耸耳。‘一套财富’,哪来的一套财富?”杨木森说道:“常言说:‘君子好财,取之有道。’说的是:财是有,但要靠自已‘取’,取要有取的‘道’,取之有道谓之“碧海撷珠”手到撷来。取之无道谓之“水中捞月”两手空空。今儿我来,把一条取财的“道”度与你,还不是送你一套财富?”詹二先生是二十多年前,就是在保定读过公费师范的学生,只是因迷恋筱夜香的美色,才荒废了自己的学业,所以杨木森的话,对他是一点就明的。他马上喊了一声,“上茶,上好茶!”使女把上好的西湖龙井沏好端上来,一杯放在詹二先生手边,另一杯在詹二先生的示意下放在八仙桌的对面,詹二先生用手掌示意了一下,说:“请杨会长移座。”杨木森也不客气了,就过来坐在詹二先生对面的太师椅上。詹二先生把手边的水烟袋向一边推了推,把抱拳的双手在脸边点了两下,正襟危坐地说:“请杨会长,不吝赐教。”杨木森缓缓地抿了一口茶,说:“好说,好说。詹先生一定知道,高阳县织布业有了很多年的历史,近几年,日本细纱和织机的引进,使高阳布的产量有了飞速的跃进,光莘桥一个地方,每天上的士布、洋布上市量由庚子年初的一千五百多匹猛增到今年的六千多匹,而高阳的上市量则达到一万多匹”。这么多土布、洋布都是要卖出去,而要卖出去,首先就要运出去。现在的运输是,每天上千辆小独轮车向外推,推到保定,推到正定,几百辆马车向外拉,拉到天津、北京,远的还得过荒漠几千里地到库伦,进俄罗斯。人力畜力的艰辛,风餐露宿,还免不了遇上土匪抢劫,千难万苦,小推车只能推三五百斤,四五十匹布。马车只能装一二千斤,二三百匹。因运输困难,运费就高。小推车推到保定才几十里地,每匹布就涨一成价格的运费。大车运到北京、天津每匹布就涨到两成价格的运费。大车运一匹布到库伦,就涨到一倍以上价格的运费。就这样,因惧怕道路的凶险,所以很少能找到,敢承担远途运输的车辆。詹先生,您祖居白洋淀,水上运输一定是手到擒来的事。船运装的多,船在水上漂省力自在,遇上顺风顺水更是更不用人力操劳。所以水运价格只及陆运价格的四分之一,是最便宜的运输。你看,北京,几十万口子吃粮,都是从江南顺运河水运上来,如果是陆运,这是不可想象的。这白洋淀号称九河下梢,西有府河直达保定,到保定就可以装上火车运往山西、陕西全国各地。北边可以直通北京,北京首先就是全国最大的布匹消费市场。而且,早也有了铁路通张家口,张家口近几年又修了通往库伦的铁路,可以销往俄罗斯。向东就直通天津,天津大沽是北方最大的海港,在那里转海轮到海参崴就可以直达俄罗斯到朝鲜。向南,顺京杭大运河可以直达江浙,在那里,是销往东南亚的货物聚散地。白洋淀这个水运枢纽,就紧守着高阳这个产布的货源基地,这还不是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果建一个航运公司,置备上几条大五舱,每天把高阳出的布集中收集到大马庄装船,再发往各地,谁都能看出,这明明是个日进斗金的生意。我把白洋淀周边各村趁‘落儿’的大财主们都‘虑敛’了一遍,不是财力不逮,就是死门子死户的庄稼佬,看不通这条“道儿”,看通了,也不会经营。唯独你和令嗣有相当的学问,有一定的眼光,有雄厚的资本,可以开辟这条财路。”詹二先生本来就听的很专注,可听到这儿,不由的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挺起了胸脯,撇撇嘴说:“杨先生此话不假,我如果成心干这桩生意,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可是我眼下正为一些俗事绊着,我分不出身去干别的。”杨木森机警的说:“你说的俗事,还不是村东钟百胜和刘红灯种蓼蓝制靛的事?这件事,是在下引导而出。高阳布多少年了,一直是只能销出白坯布。我办了个染织厂需要‘靛’这种染料,就请他们引种试制了一下。这种生意,是个适于小家小户家家种的事,分散种植,合伙制作,又分散经营销售。一户人家种一亩蓼蓝,现在可收入百元上下。这,一是我为了扩大染料供应,鼓励种植,开出的最高优惠价,二是制靛师傅还没收加工费的情况下造成的。等扩大种植的目标达到后,就会供大于求,收购价格会急剧地向下降的,那时,制靛师傅也不可能永不收加工费。更加上,租地种植的佃户,也会遇上租金上涨不可避免的情况。综合各项条件,以后几年,穷人们种一亩蓼蓝能收入四五十元就不错了。再往后,还会少,每亩地收入三二十元的情况也会出现,但,这比种菜,种苇情况还是好很多,可这对你家大业大的詹家大院,就已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詹保长,你是一保之长,对这种能使村民家家收入提高的情况,只能说是,你治下的村庄,物阜民富,政绩斐然,还有别的什么吗?”詹二先生吸了口水烟袋,觉得这杨先生句句话说到自己心里去,不由的微微点了下头,可又说:“我是看着渔花子们种蓼蓝,一年就收入四五百银元,一个个扬风乍毛,心里有气!”杨木森会心的微笑了一下,脸上两道唇鼻线象用刀刻的一般,显得更清晰,他接着说:“所以说,‘猪往前拱,鸡向后刨,鸟在天上飞,鱼在水里游,各有各的生机,各有各的道道。’这些穷人们没本钱,没本事,遇上了种蓼蓝这么档子事就当是天上掉下金元宝一样,自然很当回事儿。可您詹保长,有本钱,有能力,为什么和他们那么斤斤计较,而不去走一条更好的生财之道呢?你建立起一个由几个大五舱组成的漕帮,航行天下,每天就能有成千上万大洋的收益,会使你和这些穷人们的差距越拉越大,你还在乎他们每家一年才几百块银元的收入?”这话一说出来,詹二先生也失笑了,说:“行了,杨先生果然是站的高,看的远,你给我指出来的这条道儿,我会采纳的,容我再细想想。”
杨木森是从百胜红灯家的“三日”宴后赶过来的,因为赶着日头要回高阳,所以把意思说完,就马上回到百胜、红灯家,把他和詹二先生见面的大致意思告诉了百胜、红灯。并说,他去詹家的目的,为的是让詹保长一家,去开辟条新的生财之道,少给种靛这事制造障碍,少发生磨擦。说完,很快就要回高阳了。大家送他到下坡上船,他又从沂蒙怀中抱过刘承,亲亲孩子的脸,说:“大舅要走了,可就是舍不得你。孩子你快长大,到你生日那天我还来看你。”又回头对沂蒙说:“妹子,这次来看到你,看到你的孩子,看到你的住处,看到你和你百胜哥家的和谐相处的关系,哥我也放心了。哥不能天天在你身边,有了什么为难着窄的事,尽管去找哥,哥舍得出身家性命去,也会为我妹子纾难的!”沂蒙听的热泪横流,说不出话来,咬着下嘴唇,向杨木森深深的点了点头。杨木森又向红灯点了点头,说:“好妹夫,我妹子,我外甥,就托付给你了,保护好他们!”红灯说:“大哥,你放心,我会尽我的全力的。”杨木森又拉住百胜的双手,说:“好兄弟,我知道你是条铁汉子,讲义气,有担承。红灯和我妹子投奔在你这儿,没看错人,我把种蓼蓝制靛的地方投靠在你这儿,我也是没看错人,你的为人,我是永记在心,来日方长,我绝不会亏待你的。”他看了一眼簪荣,说:“簪荣妹妹的的口才我是早有耳闻的,在公堂之上,骂死詹大善人,在高阳县传的人人皆知,高阳老调,还为这个编了出戏本,村村传唱呢。今天一见,发现妹妹不只是口才好,还有一副菩萨的心肠,千手观音的敏捷。听说今年腊月里要为长子钟华完婚,给我个信,到时候我定要登门祝贺。”又看见詹天成站在那里向他笑,他赶紧向前走了一步,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说:“爷爷,晚辈登程,爷爷屈尊来送,实在消受不起。不过,明年春天你们詹姓人家种蓼蓝的大事就全凭爷爷你的定夺了。”说着又双手作揖,“多多拜托了!”詹天成笑着说:“杨掌柜,你就放心走吧,这事就靠给我了!”……
杨木森几乎和每个送行的人都打了招呼,一直到了在众人催促下才上船,船走出去了多远,他还向站在岸边上的人们招手。
而在詹家大院的上房里,杨木森告辞后,詹得利和筱夜香就从西厢房里走出来了。詹得利一出来就说:“什么东西,满嘴放炮,全是扯淡,而且还是扯的叮当烂响!”筱夜香扭着屁股坐在詹二先生对面的太师椅上,用手绢匀着自己脸上的粉底说:“这人,大吹胡咧,他的话听不得,小心钻了他的套!”唯有詹二先生看着他俩的表演,沉吟着,呆了一下才说:“他的话,你们都听了?这就是你们的看法?”詹得利眨了眨眼,筱夜香点了点头,詹二先生才说:“我倒认为,这杨掌柜的话不无道理。下来我们詹家如要继续发家,继续在詹家寨当领头羊,是非走这条道不可。只当个有千亩百亩地的土财主佬有什么出息,要有大出息,必须要摆脱土地的捆绑,要像李中堂,张香帅他们提出的‘实业救国’一样,咱们也要实业发家!在咱们白洋淀,办什么实业也没条件,但是,咱有水路运输的自然条件。而且,咱叫过四门寨的捻匠来,给咱排几条大五仓,大对漕,也不是难办的事。守着高阳布的大市场,又有九河下梢的水道优势,咱要真干上了,不发家才难。”詹得利说:“钟百胜个穷种骨头,勾结山东刁儿,欺负咱,都要骑到脖子上来拉屎了,我大爹,整个就是叫他们气死的!那任丘的张虎,也背弃了和我大爹十几年的交情,一屁股坐到这班子穷鬼们一边去,竟然昧着良心,把我们的几百亩堼柴地夺去,以一亩地半块银元的低价租给穷鬼们,让这些穷鬼们豁着泼儿地去挣钱,眼睁睁地气着我们,我们岂可善自罢休?”詹二先生眯着眼,抽着水烟壶听着,然后缓缓的说:“我也只是说这事可干,可并不是马上干,眼下,我们通过和新安联姻,已有了扳倒任丘张虎的有利条件,我们先准备到河间去打官司,把那几百亩堼柴地夺回来,使这些穷鬼们没地可种,让他们的发财迷梦,变成水中捞月一场空。”詹得利还想说什么,筱夜香用媚眼看了詹二先生一下,说:“儿啊,还是你爸爸说的对,听你爸的没错。”
…未完待续…

文//金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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