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茶社】淀上人家（四十二）

花开明媚

      编者前言：

     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度）不丈夫！其实，往往一些权贵人士们，对于后期的发达现状，究其原因不过就是一个“毒”字而已。这与坊间所说的“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几乎是一异曲同工的概念……
几乎到了四十章的时候，詹二先生才真正的步入大众视野，但就这短短几个章节的表现，真得是让人背后发凉！
当然，跳出文字之外，对于这个人物刻画的定位，完全是金老师有意而为的结果，对于他最后的结局是否如同其长兄一样，还是让我们慢慢品读后期文章进展吧。

——碧水白洋

《淀上人家》（四十二）

      正说着，就听的房子东边大过道里，有脚踩泥巴的声音，而后就有嘁嘁喳喳的小声说话的声音，沂蒙用胳膊碰了一下佩祥小声说：“快放！”沛祥就着蜡火就点着了两个二踢脚，“咚一嗒，咚一嗒一”两声炸响后，大过道里变的一片寂静。沂蒙大声说：“进来吧！同在菩萨墩住了两三年，你也不能算是客（读且音）了，还等着说‘请’字呀？。”冯二马听说，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向那个挨了一叉的喽啰点了下手，自己就顺着高台阶三步两步登上了院子。一进院子，就见院子里烛火通明，蜡光下，两张椅子上端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点的，是个庄稼妇女样，肯定是百胜的老婆。这一个年轻点的女人，交过手，认识，是红灯的媳妇沂蒙。冯二马原来对她也真是惧怕三分的，可今天蜡光下一看，这个女人肚子已大了，分明是有了身孕。不由的心里就产生了轻慢之意。心想凭我冯二马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多年，拿这两个女人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只要拿住他们一个，还愁红灯、百胜不给我放开一条活路？手里揑着这两个娘们，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想着就露出一脸狞笑，把手里提的单刀插上了后背，嘴里说着：“两位娘子，今天落在我手里，算是你俩的福份，只要好好听我的话，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的，享不清的荣华富贵。”沂蒙说：“冯二哥，我跟着你就能享福？”冯二马听沂蒙答话就向沂蒙走过来，嘴里还说：“对呀，不广要让你享福，还让你快活不尽。”沂蒙一看很近了，猛然一扬手，就听嗖的一声，从袖口飞出个东西，向冯二马胸口打去。得说冯二马，到底是眼明手快，猛一侧身子，袖箭打在他左臂膀上，痛的他大叫一声：“啊呀，不好，暗青子！（暗器）”他顺势就滚在地上，簪荣赶过去就要按住他，正这时，在院门外的那个挨了一叉的喽啰冒了上来，左手耷拉着，右手拿着一块大板砖，从后面扑过去要砸簪荣的脑袋，沂蒙坐在那儿一看事向不好，忙向这个喽啰又发一箭，这个挨叉的不提防，一箭正钉在太阳穴上，“啊”的一声栽倒在地。趁这个工夫，冯二马，来了个就地十八滚，一扫趟腿向簪荣扫过去，簪荣向后一跳，他就势一滚就滚到高院台下边去了。簪荣赶到院子边上去看，两人高的院台下，垫泥后，长出了半人高的芦草，却看不见冯二马了。

这时红灯，百胜和几个武学的学生赶过来了，见簪荣要下坡去找冯二马，红灯小声说：“大嫂，别下去，让他跑，这儿不是抓他的地方。”回身一看，那个挨过一叉的小喽啰，太阳穴上钉了一袖箭，已经死翘翘了。抬头看看沂蒙，还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就说：“你倒是坐的还算稳当。”沂蒙说：“我不早说了吗？收拾个把小蟊贼，还用动身子啊？”红灯说：“当时爹教你袖箭，我就不愿意让你学，说好了的，这东西只可防身，不能用来杀人。可你今天下手这么狠，一箭就把人钉死了。”沂蒙低下头，红了脸，说：“冯二马我就没打他头，他一躲正打他臂膀，这小子，向大嫂身后扑去，我怕伤着大嫂，出手快了点…。”簪荣笑着说：“咳，人家为了救我，出手狠了点，杀个恶匪算得什么？你怎么这么大的规矩？”红灯长出一口气，回身对钟百胜说：“冯二马没船，他不识水性，跑不出村子，咱到詹家大院去等着他！”

      冯二马从高院台上滚下，滚到草棵子里又就势多滚了两下，就滚到水里去了。他虽然不会水，但河边上水也不深，他用一只手，一把一把的倒着抓芦草，顺着岸边悄悄的向一边移，慢慢移出几十丈，有棵树帽沾在水里的大柳树，他攀着树根上了岸。在树底下，他咬着牙，自己拔出了袖箭，用单刀割下一块衣襟，用牙叼着一头，单手包扎好了伤口。他这才向村子四周看了看，岸边上还是没有一条船，他知道，这是红灯、百胜把船都藏起来了。可没有船，自已又不识水性，是无论如何离不开村子的。全村都在放二踢脚，敲铜锣，高喊“抓贼，抓土匪！”胳膊上的伤口，着水后钻心地痛，现在到哪里去找藏身之地呢？他想到了詹家大院。虽然自己离开时拍了胸脯，跺了脚，夸下海口，现在败的这样惨，回去，是有所失体面。可想到自己毕竟是詹老二派出来的，又想到有筱夜香会罩着，不由的信心就壮了起来。看见一个过道口，应该就是通往詹家大院的，而且这个过道里倒也安静。于是他捡起单刀进了这个过道，向詹家大院趔趔趄趄的跑去。

      眼看着前面黑黝黝的，就是詹家大院的大艄门了，石狮子照样是张着大口，可大黑门却紧闭着。按冯二马来说，不用说紧闭着，就是大敞摇开，他也不屑于走大门进去。用他的话说，是“丢不起那个人！”。他顺着墙向前走了十几步，看出了是南房和西房的夹道墙，正是他每次越墙而过的地方，忍着臂痛，一扭身子，一跺脚就窜上了墙头。他一支脚刚落在墙头上，从夹道墙头后边，忽然露出一个人来，口里高喊着“抓土匪，抓贼！”一刀就朝他腿砍来。冯二马实在是猝不及防，被一刀砍在大腿上，“啊”的一声怪叫，仰面倒下去，跌在墙外。这时詹家大院里传出高喊声：“抓土匪呀！杀土匪！”

红灯在一个短墙后伏着，一看情况不对，立刻一马当先向冯二马冲过去，同时高呼：“快！抢人！”百胜，钟华，景华，詹天成等三几十号人立即冲过去。这时，从墙头上跳下来三个黑衣人，举刀就砍冯二马。冯二马虽然又断了一条腿，躺在地上，还是用刀连搪了两三刀。这时红灯赶到了，用一条齐眉棍向三个黑衣人打了过一去，护住了冯二马。大门开了，詹得利，和另一个黑衣人冲出来，钟华和百胜随后迎上去，举棍就打。这时忽听一个公鸭嗓喊到：“我詹家抓土匪，杀盗贼，除暴安良，谁敢横加阻拦？有趁机作乱者，以通匪论处！”只见詹二先生，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摆的走过来。这时吉祥，钟石头，李大安，张大棹已把冯二马控制住，并把他抬到了那条短墙后面，冯二马还清醒，见控制住他的人不是詹家大院的，就变的很配合，在大舱里，任凭簪荣给他臂上的箭伤，和腿上的刀伤止住了血，上了金疮药粉，并进行了包扎。包扎完后又把他捆绑结实。

这时，从墙上跳下来的那两个黑衣人已无人可杀，就举着刀站在詹二先生和詹得利父子前面和红灯他们对峙。詹二先生对百胜和红灯说：“钟百胜，刘红灯，土匪持刀闯入我家打劫，我詹家上下与土匪奋力血战，已被我等砍伤大腿，正欲绑送官府，尔等是何故，将此顽匪抢走，莫非是与土匪串通一气，要放虎归山吗？”正在这时，忽然“啪啪”两巴掌从后面打在詹二先生的瘦脸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筱夜香，她披头散发，像疯了一样，后面跟出来的两个使女也拉不住，一把抓住了詹二先生的脖领子，嘶叫着：“詹老二，你太阴损刻毒，我二哥不是你派他出去的吗？他出去惹了祸，你不只不收留他，还设下圈套杀害他！有你这么歹毒地吗？”詹得利急了，忙去搂住她，用手捂住她的嘴说：“妈呀，你胡说什么呀，快回去！”筱夜香劈手一把，把詹得利脸上抓了三道沟，使劲挣脱身子：“我不是你妈！你们詹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又向詹二先生扑去。说：“詹老二，你怎么安排的，我早都听说了，你要乱刀把我二哥砍死。你太狠了，你还我二哥！还我二哥！”这时，詹二先生喉咙里忽然发出狮子一样的低吼：“把她的臭嘴给我堵上，抬回去！”两个喽啰三下五除二就把筱夜香收拾停当，抬回大院去了。

      这时詹天成向前站了一步说：“老二，我告诉你，老大走后，轮你顶门立户，可你连家眷都安排不好，叫人家笑话！”詹二先生说：“詹天成，论着，是和你得叫个叔，可今天的事是土匪打家劫舍的官司命案，咱们提不着那一宗。土匪来打劫我詹家大院，你身为詹家族人，不来会同自己的本家抓贼杀土匪，反帮别人家来抢被我家砍伤的土匪是何道理？”詹天成说：“这是哪里话？明明是这个土匪带着三个喽啰去打劫我家，被我和你秀苇妹子打伤二人，这匪头带着一个喽啰又去百胜、红灯家绑架他两家女人，被身怀有孕的红灯媳妇用袖箭打伤一个打死一个。这打伤的跑到你家，没来得及进院，墙头上就被你埋伏在那里的人砍下来，你家的人在墙上跳下来又要取他性命，为了保护人证，我们才在刀下抢出他性命。”詹二先生说：“不用废话，你个四十多岁老农，和你一个十八九岁大姑娘就能打伤土匪，真是天外奇谈，一个身怀有孕的妇女就能杀一土匪，伤一土匪？我宁自相信‘母猪会上树’！詹家寨的乡亲们都看见了，那个土匪头子是我家的人从墙头上砍下来的，我家的人，接着跳下墙来正要杀土匪，是被刘红灯用木棒打跑，把土匪头子救走的，”红灯向前迈了一步，正要说话，詹二先生抢着说“你行了，行了，没工夫给你说话，我得到任丘大堂上去报案，你们就净等着马快来拿吧！”说罢，一挥手就带着他们詹家大院的人回了大院，并闩上了大门。

      回了大院，詹二先生马上让下人快去准备一条四舱，并要前把棹的，两人棹，要以最快的速度去任丘报案。他一边安排着，就听筱夜香还在她房间里大哭大骂，口口声声“詹老二，你个没天良的，还我二哥哥！还我二哥哥！”他眉头一皱，从他八仙桌面下边摸出一个小纸包，交给詹得利，说：“去，把这个沏了茶，给你妈润润嗓子去！”詹得利愣了一下，看着那小纸包说：“这是什么？那可是我妈呀！”詹二先生说：“放心，这只是短时间哑药，喝下去，立时就哑的不能说话了，七天以后，就会恢复了。看你那德性，自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天再让她胡说八道，官司就会全输，就会要了咱的命！”詹得利听了，脸色变的腊黄，咬咬牙，接过纸包，就到东配房去了，一会儿，听筱夜香几声杀猪般地嚎叫，随后就没声了。詹得利满脸虚汗的从屋里出来，詹二先生问：“给她喝下去了？”詹得利点点头。詹二先生说：“快！上任丘！”

…未完待续…

文//金恩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