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思甜 | 饥荒年代的白洋淀，初春人们吃的竟是苲菜

牛牛的日记

      遇到荒年，白洋淀地区的人们最容易得到的代食品就是苲（zha三声）菜。苲菜的学名叫菹(ju)草，它广泛的生长在池塘、湖泊和溪流中。它的茎扁圆形，具有分枝。叶披针形，先端钝圆，叶基肥大，边缘有齿。它就是在我们淀中最最常见的水草。甚至在淀边用一树枝或竹棍随便一挑，就能挑上一些来。

      平时，我们经常在淀边或水渠坡上看见山堆大垛的苲菜。那大多是农家捞上来准备作饲料用的。本来它是很好的美化环境的材料，也是鱼、猪、奶牛、鸡、鸭的好饲料。鸡和鸭子多吃苲菜后不仅产蛋率丶种蛋受精率丶孵化率高之外，蛋黄是红色的，是真正天然的红(蛋)黄蛋。苲菜也是水中鱼类依附的好朋友。

     苲菜中含大量的粗蛋白质，也含少量的钙和磷。经专家科学测定，苲菜干粉中含大量的维生素B(I、2、12)和维生素C。其胡萝卜素的含量高于玉米。它是家禽家畜良好的维生素补充材料。且其繁殖能力很强。冬天在冰下的水中仍能生长。

春天，尤其是初春，冰下水中的苲菜经过一冬的低温状态下的缓慢生长，营养含量较丰富。这时从水中捞出的苲菜，鲜嫩可口，可食部分几乎是你捞上来的全草，并且很干净。有拿一团鲜苲菜馈赠亲友，或串门时做伴手礼的。待夏秋等季捞上来的，就较老些了，需掐苲菜尖部约一拃长的食用。

在食用方法上，可以做苲菜汤，方法和做别的菜汤一样。可以揣饽饽。即将洗净切碎的苲菜与玉米面或高粱面揣在一起，蒸窝窝或贴饼子吃。若一点面都没了时，可用榆皮面或当地产的地樨(学名花蔺)面将碎苲菜粘在一起，蒸窝窝。这种吃法是最苦的人家了。

以上面食中，都放入了适量的咸盐，为的有咸津津的口感，诱惑你能吃下去。(要不北方人患高血压的多，用的盐多)。若家里的玉米面或高粱面不甚缺乏，你就可以做较高级的形式一蒸苲菜团子。就是象包豆馅包一样，把放入相应调料的碎苲菜馅包入面皮中蒸熟吃，这样的是又解饥又好吃又省粮食，是真实的瓜菜代形式。

最高级的做法是包糊饼。将切碎的苲菜和玉米面(粗面较好)、活的小虾、盐、花椒面(或五香粉)切碎的葱、蒜等再加入少许的水在面盆中用手耙拉匀 适以后，均匀地按在烧热的大铁锅中，令其厚度约3-5毫米(依小虾的大小而定)，最后用手边沾水边拍实一遍，盖上锅盖(最好是白洋淀地区流行的苇子织的那种，它能透出些水蒸气)。灶下短时间小火加热并不断搅动柴火，为的是整个锅底受热均匀，待闻到香味时即停火，用灶中余热继续片刻便可揭锅，那时，你真的会闻到浓浓的、特别诱人的香味。这里我难以用文字描述或用比喻的方法来说明白。反正就是外地来白洋淀旅游的游客们，都喜欢吃的那种白洋淀农家饭菜的味道！也许你还怀疑，那可真是供皇帝享用过的御食呀！

据说三百多年前，康熙来到白洋淀，途经一个水村，嗅到一阵阵香味。其中，既有米粮之香，又有水草、鱼虾之香。循香找去，康熙来到一家简陋的民宅，只见一位老妇人正弯腰在铁锅内拍打一种玉米面、小虾、苲菜搅拌在一起的，像饼一样的食物。他走近时，老妇人正好铲起玉米饼来，只见饼是金黄的，苲菜是绿的，小虾是红的，色彩鲜艳，香气浓郁。一时间，康熙食欲大振，吃了几口，龙颜大悦，问是什么食物。老妇人随口答道：“白洋淀苲菜小虾糊饼”。

至今天在山东省还延续着这个美食苲菜小虾糊饼，就是从白洋淀的安新县传过去的，不信你亲自照法试试！这种做法太高级了，不是度荒的食物，偶尔招待贵客还可以承受，那一张苲菜小虾糊饼的面够一家几口人一两天的口粮了。当今在雄安新区的安新县城内集市的地摊上，还偶见农家自制的苲菜小虾糊饼呢！价格也不贵。

苲菜在3-7月开花，4-9月结籽。白洋淀地区给苲菜籽叫苲棘藜。它如红枣一般大小，象宝塔一样一层一层的，约五六层薄片绕中间的细柱固定着，较结实，单层的边缘有些扎手。成熟后的苲棘藜晒干后可用碾子(现在是机磨了)碾成面(出面率很高哦)，用来做各种面食。笔者小时候曾在同口村老中学的最北面，加工厂废弃的一大垛干苲菜垛边上，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多次拾苲棘藜，拿回家做饽饽吃。当年吃着还算好吃(饥了吃糠甜如蜜)。但至今想起来己无很好的印象了(饱了吃蜜也不甜)。但苲菜这种饥荒年的食物之一，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以上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这里特别提醒诸位读者，千万不要食用污水塘中的苲菜，因为菹草这种水下植物富集能力很強。在大量含锌的水中生长的苲菜，过些时日后，它体内含锌量提高8倍。(这一点可能对人体无多大害处)，在含砷的污水环境生长们苲菜，其含砷量竟能提高16倍！砷是对人体很有害的物质！切记！切记！

【作者：陳永皋  推荐人：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