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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我们这里雨水充沛,春旱秋涝。每逢雨季,沟满壕平,鱼虾活跃。水多、鱼多,逮鱼的方式也很多,摸鱼、网鱼、淘鱼等。虽然经常逮鱼,但有一种逮鱼方式我们村没有,是我在大姑家跟表哥学的。
这,就是使用罐头瓶子逮鱼。
大姑是原十里铺乡王家房村的,大姑家的表哥和我同岁,只是生日比我大些。每次去大姑家,表哥都带着我到处玩儿,或走街串巷,或下地下河,记忆中最深的是表哥带着我用罐头瓶子逮鱼。
那时候,王家房也是水乡,村西、村南都是水,水面很大,据说经常和白洋淀连成一体,是白洋淀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姑家往东,大约五十多米的地方就是很大的坑塘,表哥和我逮鱼就在这个地方。
表哥找出罐头瓶子、尼龙绳子、废塑料、剪子,又在饽饽篮子里掰了块饽饽,捏成碎片,还点上几滴香油。准备好工具,我们大步流星来到坑边。
大坑里的水清澈见底,一群群小鱼在水中自由游荡,时而潜伏到水草中,时而漂浮到水面上。我学着表哥的样子,把一些饽饽渣放入罐头瓶子,拿起剪子剪一块废塑料,中间再剪个口儿,用尼龙绳把剪好的塑料捆扎在罐头瓶儿口上,扎紧。
当时使用几个罐头瓶子,已经记不清了,一般是三四个左右。有时候,找不到废塑料,也可以找一些旧布代替,大同小异,效果也不错。
我跟着表哥,把罐头瓶子放到鱼群出没的浅处水草边,一手扶着,一手往下摁,“咕咚—咕咚—”,罐头瓶子灌满水沉到坑底。
安放完罐头瓶子,我俩就坐到坑边的柳树下耐心等待。坑塘里的水归于平静后,鱼群又开始活动。向里面张望,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一条小鱼朝着罐头瓶子的方向游去。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表哥说:行了!于是,表哥在前我在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向水里,走到罐头瓶子处。起出来罐头瓶子,里面有或多或少的小鱼,有鲫鱼、黄瓜鱼、麦穗儿、泥鳅等,有时候还有摇头晃尾的小蝌蚪。
我俩把鱼倒入脸盆,捡出小蝌蚪,再重复开始时的动作,把罐头瓶子继续安放在坑里。一次又一次,直到逮够了半盆鱼的时候收工。
回到家里,大姑把小鱼洗净,给我们炖着吃。有的时候,逮的鱼少,又没有什么事儿,大姑就炸着吃。炸鱼,酥酥的、脆脆的,更好吃。
寒来暑往,世事更迭。如今,王家房的那些水塘都已经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庄稼地,大姑也早已离我们远去。但是,我还是时常怀念那些美好的岁月,那些有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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