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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前言:
不得不夸一下秀苇姑娘那伶牙俐齿的厉害和思维应变能力的超强,一下子将不可一世的詹得利的嚣张气焰遏制了下去,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但有一点必须还是要明白其中原由才对,那就是张知县对于大面积推广种植蓼蓝的态度,决定了事态发展的走向,也正是詹得利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所在,才会有秀苇姑娘得理不让人的超强气场!
只是这在现实中,纵然你有千般理由在手,能够真正翻盘的,也不过寥寥,偶有特例发生,可新闻热度过后,暗箱操作者几乎照样逆袭转身。
其实往往现实社会远比文学中要残酷的多。那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虽温婉含蓄,可谁又不知个中滋味呢?
书归正转,对于今天全文的对白,白洋小编个人觉得非常接地气,让其看后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碧水白洋
《淀上人家》(二十九)
詹得利一看自己身边有了五个人拿着家伙护卫他,心里对詹天成的惧怕就过去了。他马上换了副嘴脸,冷笑了一下,对詹天成说:“天成爷,哼哼,我是看着咱们还在一个詹氏家族,论着,我和你得叫声爷。可你和外姓人勾结,私种蓼蓝,公然违犯我詹氏族规,你就等着詹氏宗祠开堂,当着詹家列祖列宗的面,被驱逐出族吧!”詹天成挺了挺腰杆,柱着大镰柄说:“我种蓼蓝是为了多挣个钱,自个家里过好日子,犯了那条王法?”詹得利说:“你种蓼蓝倒是不犯王法,你犯了詹氏宗族族规!”詹天成蔑视的说:“族规,早三百年就有。哪条定着不让种蓼蓝?”詹得利说:“老族规没定,可我爹,詹氏族长今年春天宣布了了新章程,詹氏家族有私种蓼蓝者逐出族门!”詹天成说:“你爹个假善人,说句话就是族规?族规的更改,增删,得先经过本族年长者,德尊者五老共议,有一人反对就不能形成提案,提案还必须经过全族男丁通过。你爹当族长,我是五老之首,你爹提出这条新规定来,首先在我这儿就反对,形不成提案!”詹得利啧啧的连声啧嘴说:“你反对,算个毬,要家法,我爹是族长!要王法,我爹是保长!王法,家法,还不是我爹说了算?”詹天成见詹得利张狂的样子,气的脸都白了,说:“你个假善人爹当族长,也配呀?詹氏一族里,论年龄我比他大一岁,说辈分我比他大一辈,论德性,你家侵吞了多少族产,欺负了多少当家子百姓?就连你到底是哪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哇?”说到这,詹得利像捅了肺管子一样大叫一声:“别听他胡说八道!给我打他!”这四个喽啰和娄小四听令就像平地起了一阵黑旋风向詹天成杀过去。这时景华早已抽空去船上拿下一条大竹篙,他一马当先,冲到詹天成前面。他听钟华说过红灯用大篙当长枪使,把一个土匪打下水的故事。今天他也学着抖起了大篙对冲过去。倒底是“一寸长,一寸强。”娄小四咋咋呼呼冲在前边,先被景祥的大篙捅倒在地,另一个喽啰也被大篙挑破了衣服袖子。喽啰们毕竟有些打斗的经验,见到长傢伙就更疯了的向景祥贴身冲,刚冲到近前点,正被詹天成接住,用大镰䦂。这时,秀苇和三个妹妹,早跑到六舱上,一人拔下了一个棹牙子,每人手里像挺一把单刀一样冲过来,保护自己的父亲和景华。詹得利在后面看着,自己这几个喽啰并不真卖力气,而那边景祥,和几个姑娘是为了保护詹天成还真卖命。一时还怕是占不了便宜。没承想,来打一个钟景祥会这么难,直后悔没拿出家伙来。詹得利只好又喊:“詹家的老少爷们们,别打了,打半天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别叫别人笑话!”那几个喽啰本就不情愿和几个姑娘打,就都停了手。詹天成说:“孙子哎,你真还是不用那么狂,要打,你别看我这个老头和几个姑娘,我是为了保卫我家一年的劳动收成,我这儿几个姑娘是为保护她们的亲爹而打,她们能不拼命?这小伙子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荣誉而打,岂能不拼命?就看你养的那几条狗,他们为什么打?不就是你像撒开狗一样,喊了一声‘簌’吗?而且你连一块骨头也不扔,他们为什么要玩命?要动粗,你不是个儿!”詹得利说:“我要打的不是咱詹家的人,是这个外村来的‘带犊儿’!”詹天成说:“这小伙子,是我请来帮我种蓼蓝的,是我家的客人,你这个当孙子的岂可无礼?”詹得利说:“你别管,我今天打的就是这挑唆着种蓼蓝的!”詹天成正要回话,秀苇拉了他一把,向前迈了一步,说:“种蓼蓝怎么了?”詹得利正要说什么,秀苇并没等他答话接着说:“我问你,前春里,你是不是被任丘张老爷叫去了?”詹得利马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说:“当然。张老爷关心家父的身体请我去问侯慰籍一番。张老爷还是和我老詹家,有祖一辈父一辈的关系嘛!”秀苇卑夷的冷笑了一下,说:“呸,不要脸!张知县老爷,当面警告你的话你都忘了,我再提醒你一下。张老爷对你说:‘扩种蓼蓝是大清国实业救国的国策,也是本县富民强县的头条政绩。你不要再横生事端,百般刁难。再无理取闹,本县定严惩不贷。'我说的一个字不差,对不对?”詹得利听了大吃一惊,心想:张知县训斥我的话她怎么知道的,而且背的一字不差,怪不得,他家这么硬呢,说不定后头有多硬的挺头呢!秀苇乘胜追击,说:“听到了吗?种蓼蓝是大清国‘国策’!是‘本县的头条政绩!’你敢再‘横生事端,百般刁难,定严惩不贷!’我爹要把这事捅到任丘衙门去,还怕你不坐班房?你家假大善人的保长还保的住吗?保长保不住了,族长还有你的坐?快抱着你那狗屁族规见鬼去吧!你在这别动,我们这就上任丘告你去,就等着张老爷派人下来铐你吧!”秀苇的话,像根根的钢针,扎在詹得利鼓起来的大气球上,眼看就瘪了下去,真的就要站不住脚了的样,亏来娄小四用肩膀架住了他。他讪笑着,勉强说了句:“那什么,天成爷,秀苇姑,您大人不见小人怪,你们忙你们的,我身上不适,先回去了。”说着一挥手,就被几个喽啰连拉带架弄到船上一溜烟的走了。
这里,天成一把扔下了大镰,长舒了口气,打了景祥胸脯一拳,说:“景祥,你小子,好样的,不是孬种!”又对四个女儿说:“闺女们,你们个个也是好样的!我常懊悔膝下无一子,今天看,你们比我养了个儿子还强呢?我往下算是有了仗势了!你们听听,秀苇那几句话上的那个硬,知书达理的男人也没那么两下!”秀苇腼腆的笑了,说;“爹,你不说,你不用来了吗?怎么恰可恰你就又赶到了?”天成说:“你们下了地后,我想,我也不能太大撒手了,我应该打落打落咱们这边壕里的柴苇和苲,怕你们装上蓼蓝叶,不好出来船了。谁知,这张大镰,今儿还真顶了大事了。要早知道,拿下把鱼叉来,叉上两个大王八!”秀苇姑娘说:“得亏是你没拿下叉来,拿下叉来再惹出人命来!”四个姑娘搂着抱着又是跳,又是笑,还把秀苇围在中间说:“大姐,真是好样的!”秀苇却一把抓住了十三岁的小妹,红着脸说:“死妹子,满嘴里跑舌头!胡说八道什么?”秀菱一边挣扎着跑,一边说:“好大姐,饶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净听二姐,三姐偷偷的说他是大姐夫,我以为是真的……”而秀荷、秀蒲则蹦起来叫“大姐夫,大姐夫”。叫的秀苇又追着她们打,景祥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从池淤淀方向棹过来一条四舱,棹船的是钟华,船头里和桅舱上坐的是钟百胜和刘红灯,还是秀菱眼尖,离老远就看出来了,她站到地边上去,举起手摇着,大声喊着:“哎—,百胜,红灯,钟华—,我们胜利了!”钟华听见喊,很高兴,使劲向这三亩园子棹来。
原来是,娄小四向詹得利报告时,甄良才就听到了,他们带四个喽啰一上船,甄良才怕景祥吃了苦的,就到了钟百胜家,进去一看,只有小沛祥在家,一问,他说,百胜和红灯,簪荣沂蒙还有吉祥,起早就已去了南王家濠,收他们自己那块高茬苇改造地的蓼蓝叶子了。甄良才着了急,紧忙找了个船,棹着就朝南王家壕赶了过去。在那块高茬苇改造地上找到了钟百胜,把百胜叫到他船上,把听到的情况向百胜说了一下。百胜下了船后,甄良才就赶紧棹船回了村。百胜上去和红灯把情况一说,红灯说:“詹得利这次下去,对破坏天成爷家收蓼蓝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就怕言语不周,景祥吃了苦的。咱们得快过去!”说着招呼了一下钟华,登上个小船就向詹天成家的那三亩地地棹了过去。
上了高园子,秀荷,秀蒲,秀菱就顺着蓼蓝趟子跑过来,喊着:“百胜,红灯!我们胜了,我们把他们打败了!”百胜,笑着说:“我的小老姑儿们,慢点,看绊倒!”秀荷说:“我们几个,把他们打的说了好的了。”秀蒲说:“还得说是我大姐,几句话就把詹百利个损孙子吓跑了!”秀荷说:“我爹一大镰险些没䦂了詹百利的脑袋去!”秀菱说:“还是我大姐夫厉害,一上来就把一个踢到沟里…”一句说还没说完,就被从后面赶过来的秀苇揪住了小辫子,小声说:“你还敢瞎说八道!不要脸啦?”痛的秀菱“哎呦,哎呦”直叫:"大姐饶了我呗,人家不是说顺嘴了吗?”
说着说詹天成和景祥也走过来了,百胜和红灯赶紧上前叫“天成爷。”景祥红着脸上前叫“爹,红灯叔。”红灯在景祥胸脯上擂了一拳,说:“小子,又在烘炉上锤炼了一回呀。好样的!”天成用大镰在地边上打了一大梱小芦草,和红灯百胜坐在上面,点着小烟袋学说了一遍今天的发生的事。
…未完待续…
文//金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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