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五一春游白洋淀

牛牛的日记

      以前共去过三次白洋淀，第一次是跟女朋友，就是现在的老婆去的。喊一声没有回音的芦苇荡，宽阔的水面，水上的荷叶荷花，鸡头水藻都是第一次见到，亲切而又新鲜。一次是跟几个同事，约个星期天去的，到了淀的深处，见了大片的荷花，尽情地游泳，玩得好不高兴。第三次是跟大哥大嫂一家去的，淀里多了一些规定，不能到得深处，游泳而已。那最后一次，也是十几年前了。随着旅游热的兴起，白洋淀几经建设，听说有了很大发展。鸳鸯岛，荷花大观园，民族园等等，吸引了大批游客。自己早想一游，种种原因，都未能成行，此去了却一桩心愿。

      白洋淀的灵性，全在于水，白洋淀的迷人之处在于自然。自然之趣，水之趣自己是最喜欢的。然而，连续多年干旱，淀里的水日渐减少，河道都干涸了，只在旅游点有水，着实令人遗憾。为了保住这颗华北明珠，近几年，从多处调水，才使其光彩尚存。

      出了容城县城就是高速引线，直通进安新城里。新修的柏油路，宽阔平坦，两边垂柳依依，地里麦苗青青，晴空丽日，和风拂面。自己骑着摩托车，女儿坐在后面，手牵着骑自行车的妈妈。本想都骑自行车，又怕路远坚持不下来，又想锻炼，就这样出发了。半个小时便到了城边。近几年城镇建设突飞猛进，原先县城周边的村子都被城镇吞噬了，拔地而起一片片住宅楼，现代时尚。梢一疏忽，错过了道口，顺引线直上了大桥。记忆中有一座大桥的，长长的横跨有两三里地，桥下是茂密的芦苇和时隐时现的水面。这座大桥是新建的，桥面宽阔整洁。站在桥上，顿觉心胸开阔。长还是那样长，只是在两头的大堤上没有路口可下。在桥上照了几张相，只好顺原路而回，远远地看到东边还有一座大桥，那该是曾走过的那座。桥下芦苇依然茂密，只是少了水面。向西望去，是大片的麦田。原先也该是芦苇的，干了，人们便开垦出来，种了庄稼。此时，有农民在田里忙着种花生或棉花。

从错过的路口下高速引线，顺公路去县城里。十年前的老街显得拥挤狭窄，仍店铺林立，车水马龙。这是通向东边码头的必经之路。一辆辆旅游车鱼贯而去。一会儿，前面的车停住了，等好长时间才动一点儿。我们只好退回来顺大堤走，本来就是想顺大堤看看的。饶一个大弯，码头却突然出现在面前。

码头没怎么变，也没有什么建设，只是水少了。原来大片的水面没有了，只有河道里有水。游船停在岸边，也有断续划向淀里的。正是淡季，游人很少。稍一停顿，便有几个男子围上来，问停车和租船。一来没有打算，二来码头要价高，我们借口串亲戚，就顺着大堤继续往东走。淀里，新长的芦苇，半人来高，一眼望不到边。想出了村在岸边看看，玩玩，心想，一会就出村了。于是一直走下去。不成想，走了十几里路，堤上仍然人家不断，门里冲街的影壁上写着大红的福子。从房与房间的空隙，可以看到淀里。

水面宽起来，这不是鸳鸯岛吗？高高的游览车，宫殿式的建筑，印象鲜明。岛前是宽阔的水面，木船、游船飘荡，快艇轰响着，飞一样掠过水面。再往前去，水面不断，不时有人家能停车下淀，几次动心想下去，但都被希望带走了，直到田庄码头。堤上一片空地，用做停车场。一部分村子，岛一样被水道隔进淀里。水道上有一道窄窄的铁桥，连着村子和大堤。

我们决定下去。过了铁桥进到村里，有摆船的老人打着招呼，因为要价太高都不成，我们又回到堤上，一四十来岁的男子要价三十圆，我们同意了，说好了时间和路线，就存了车，跟他又走过小桥，来到淀边。水就在脚边了，多年不下水了，心里一阵阵欣喜。两只宽大的木船停在岸边，男子拉过一只，我们上去，收起锚，摇船便向淀里划去。

我们顺着村边的河道走。淀上人家生活变化很大，多了许多新房子，院子依然不大，但房子盖得很讲究，宽大的玻璃窗，挑梁镶着瓷砖。房前屋后栽种的多是柳树，撑起浓浓的绿荫。水藻长出了水面，一丛丛荡漾在水里。小时侯，村边的池塘里也长着这样的水藻，村边的池塘干枯多年，且不会再有了，像自己童年的时光一样一去不复反了，成了美好的回忆。阳光清澈而温柔，映在水面，水藻愈加翠绿，倍感亲切。探身出去，手就伸进水里，感受它的顺滑与清凉。船夫说，今年的水质比往年好多了，前几年水是黑的。政府下大力进行了治理，关停搬迁了那些造纸厂，效果显著。

绕出村子，便进入大片的水面，绿莹莹清澈见底。水里布着鱼网，摆着迷魂阵。也有一片片水面围起来，那是天然的养鱼池，水面忽然变黑了，粼粼地闪动，是鱼群游过来了。荷叶还少出水面，偶有几片，出水也不是很高，有才出的尖尖角儿隐在水里。船夫说，现在还不行，要阴历六月以后才好，大片的荷叶，盛开的荷花，莲蓬、鸡头、菱角都下来了，满淀的清香。又指着不远处的水面说，那就是荷花大观园，到时候，百余种荷花绽放，美不胜收。

芦苇丛中传来连续不断的，潮水般的鸟鸣，是“呱呱鸡”的声音，却不见一只的身影。船夫将船靠岸，说照几张相吧。我们便下船，船夫拔地上的水草，说回去喂鸭子。也有一丛丛的地梨儿，小时侯村边的池塘边也有，还刨过的。拔下一撮，还只是嫩嫩的须儿，没有果实。那果实，黑枣大小，圆圆的，木头一样硬硬的，包着一层黑黑的皮儿，嚼在口里，清新而带有甜味儿。地上满铺着往年的干枯的芦草，看上去很干松，其实那土吸足了水，松软的一用力就会陷下去。女儿是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到大片的水面，茂密的芦苇荡，哪一样都使她兴奋不已，早摘了一片荷叶，顶在头上。我和爱人则沉浸到温馨甜蜜的回忆里。

再次上船，穿着芦苇荡走。游人很少，我们悠哉游哉。女儿提议找箔了（田螺），船家便将船摇到僻静处。时近中午，阳光热烈起来，水面上闪着刺眼的光，更加清亮见底。

“瞧！这些鱼呦。”我们注意看水底，鱼儿急匆匆地钻进水藻里，都是野生的“鲫瓜子”。船夫把船往边上靠靠，停了浆，胳膊伸进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攥着一只核桃大的田螺。女儿和爱人一阵惊喜，接过来，把它养在塑料袋里。随即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水里的水藻上寻找。女儿发现一只，叫船划过去，伸手去抓，湿了半截衣袖，但心里是美美的。一会我们就捉了十几只，装了小半塑料袋，心满意足。

不远处就是雁翎队纪念馆，船家问我们要不要上去，看时间已过中午，只好说，下次吧。其实我们的初衷就是投身自然，放松心情。

于是掉转船头往回走。虽不是来时的路，景致都是一样的，清亮的淀水，碧绿的芦苇，茂盛的水藻，灿灿的阳光。到码头，一拨拨新来的游客，正在上船。船家把船靠岸，抛了锚，我们下船上岸。穿过小桥，来到堤上的存车处，付了钱，取了车。顺原路踏上归程。

临走，船家送给一张名片，说：“等六月荷花开了，欢迎再来。”

我们说：“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