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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乃生命的源泉,人类的生存离不开水,文明的起源和传播也无不与水发生关联。沈从文曾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一文中说过:“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1]无独有偶,孙犁的小说也大多以水为背景,讲述发生在水边的故事。作为“水边文学”的代表,孙犁的小说创作更是与水有着不解之缘。我们将从背景、人物、叙事、风格等几个方面来进行分析,探讨孙犁小说与水的关系。
一、背景:挥之不去的“白洋淀”
孙犁是携着白洋淀荷花的幽香走进文学殿堂的,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开创了一个新的文学流派——荷花淀派。小说散文集《白洋淀纪事》是孙犁的代表作,里面收集的54篇作品大多围绕白洋淀展开。最富盛名的《荷花淀》甫一开篇,便是女人编席的画面,“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银白的淀水、稀薄的雾气、温暖的清风、飘香的荷花,小说为读者勾画出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荷花淀远景图。接下来,寻夫、遇敌、相会等故事的主要场景都与冀中平原的这片水域联系在一起。在《芦花荡》中作者写道:“这里的水却是镜一样平,蓝天一般清,拉长的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浮动。”白洋淀天蓝水清,清澈到可以看见水底的水草,一幅如诗如画的水中风景又赫然映入读者眼帘。而在冬日,白洋淀则展现出另外一副姿态,成为了“没有边际的冰场”,淀中来往的小船也换成了冰床子。“大雾笼罩着水淀,只有眼前几丈远的冰道可以望见。河两岸残留的芦苇上的霜花飒飒飘落,人的衣服上立时变成银白色。她用一块长的黑布紧紧把头发包住,冰床像飞一样前进,好像离开了冰面行走。”[2]1卷217
孙犁的小说充溢着浓浓的水气,这与他曾经在白洋淀生活过是分不开的。白洋淀位于河北省风景旖旎的水乡安新县,1936年至1937年作者在这里的同口镇教书。学校靠近白洋淀,这使他领略了白洋淀地区的明丽风光和风土人情,为他后来的文学创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同口镇位于白洋淀南岸,是一个大的村镇,“人到了同口,所见都是水乡本色:家家有船,淀水清澈得发蓝、发黑;村里村外、房上地下,可以看到山堆海积般的大小苇垛;一进街里,到处鸭子、芦花乱飞……怪道人们有诗赞曰:‘湖水渺茫芦花飞,物草丰美鲤鱼肥。’论风景,还是这厢好!”[3]白洋淀清新秀美的自然景色、风土人情,令孙犁陶醉迷恋,在《白洋淀之曲》中,他这样写道:
人们在这里,靠着水生活,千百年来,谁不说这一带水乡南国!//在这河北省的平原,有这样一个大水淀, 环绕着水淀有一条宽堤,春夏两季有个西湖的颜面。//荷花淀的荷花,看不到边,驾一只小船驶到中间,便像入了桃源。//淀的四周,长起芦苇,菱角的红叶,映着朝阳的光辉。
孙犁虽然仅在白洋淀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白洋淀在他心中却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成为他的第二故乡。孙犁曾说:“我对故乡的感情很深。”[2]7卷286显然这里的“故乡”不仅是指他的出生地滹沱河畔的安平县东辽城村,更是指他曾工作过的白洋淀。于是,白洋淀融入孙犁浓厚的故乡情结,渗透在他的创作之中,挥之不去,化解不开。孙犁的才情气质与白洋淀的水乡美景一经碰触,即达到惊人的契合,物化出许多富有诗情画意的文学篇章。即使是那些离开白洋淀,以孙犁出生地或其生活工作过的阜平山区作为背景的小说,同样也离不开水。打开《风云初记》,首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副明丽、清新的画面:滹沱河边,大堤埝上,一棵大榆树的树荫凉里,两个年轻妇女对着怀纺线。《山地回忆》中,“我”与妞儿的“不打不相识”也是发生在阜平山涧的小溪边。由此看来,孙犁的小说创作处处流动着浓浓的水情,处处渗透着郁郁的水意。
二、人物:柔情似水的女性形象
翻开孙犁的小说,一个个富有艺术魅力的女性形象向我们走来,《荷花淀》和《嘱咐》中的水生嫂、《光荣》中的秀梅、《风云初记》中的春儿、《山地回忆》中的妞儿、《吴召儿》中的吴召儿等,她们个个无不勤劳善良、柔情似水、美丽动人,组成了孙犁文学创作中特有的人物谱系。孙犁笔下的女性首先是“美的象征”。在孙犁心目中,她们是“沉静的磁河和透明的琉璃河”“在柔软的草地上流过,娇羞地不露一点儿声色”“用全身温暖着身边的五谷,用乳汁保证了田园的丰收”[2]4卷346,达到了“美的极致”。作者“用的多是彩笔,热情地把她们推向阳光照射之下,春风吹拂之中”[2]5卷53。例如,水生嫂一出场便是一副优美的画面: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皓白的月光、静谧的淀水、温顺的苇眉、清芬的荷花等构成了隽永的意境,与水生嫂的纯洁、闲静、温柔、美好相互契合,融为一体。又如,天真烂漫的吴召儿“坐在石头上望着我们笑,象是在这乱石山中,突然开出一朵红花,浮起一片彩云来”。孙犁的骨子里有着浓厚的女性情结,“常常以崇拜的心情”[2]10卷466描写青年女性,因此,作者总能用超凡脱俗、诗意盎然的笔墨勾画出她们身上的美。
孙犁所塑造的女性形象是生活在战争年代的普通农村青年女性,她们个个柔情似水、勤劳善良。结婚刚八天,水生就要去前线,“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想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这一“震”一“吮”,正是水生嫂内心世界的外在表露,表现了她对丈夫的依恋和柔情。《山地回忆》中的妞儿虽然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但当她看到“我”没有袜子时,主动提出给“我”做袜子。“你要没有布,我家有点,还够做一双袜子,保你穿三年。”同时,这些青年女性又有着坚韧顽强、乐观向上的一面。孙犁笔下的吴召儿俨然成了一个坚强、勇敢、无畏的抗日女英雄,在陡峭的山路上她天真活泼、矫健敏捷,在截击敌人时她又机智勇敢、不畏牺牲。在孙犁的作品中,男子大多离家去前线打仗,而女性则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在后方等待战士胜利归来。《光荣》中的秀梅在原生媳妇小五走后,“常常到原生家里,帮着做活,看看水瓮里没水,就去挑了来,看看院子该扫,就打扫干净,伏天,帮老婆拆洗衣裳,秋天帮着老头收割打场”。孙犁笔下的青年女性不仅是“水边文学”中清新而灵秀的“荷花仙子”,更是战火硝烟中坚毅而美丽的精魂,女性的温柔纯良与坚韧顽强的性格在她们身上水乳交融。
法国哲学家巴什拉说:“由朴实的想象和诗意的想象赋予水的几乎总是女性特征。”[4]作为孕育生命的摇篮,水与女性获得了同一性。在人类学里,水具有女性的原型象征意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子与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周南·关雎》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风·蒹葭》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孙犁的小说创作中,女性也大多生活在如诗如画的水边,她们与水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融为一体。
三、叙事:行云流水的叙述格调
孙犁小说持久的魅力还在于,他追求散文式的格调,诗歌般的意境。孙犁小说作品中兼具散文化和诗化的特质,体现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叙事风格。他的小说没有固有模式的限制,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并且大多带着一种柔性的光泽。
随性而文,长于抒情,浓郁的抒情像新鲜的血液一样浸润着字里行间,成为孙犁小说艺术魅力的关键。情感虽是炽热的,但总能以平淡为衣,像汩汩的溪水缓缓流过笔端,展现出一种似淡实浓、寓温厚于平淡的独特意味。“大概传统的,严格意义上的小说有一点像山,而散文化的小说则像水。”[5]汪曾祺的这个比喻非常贴切,山是以层峦叠嶂、奇峰突兀显现的,而水则是阴美纤丽、自然流淌的,孙犁的小说就犹如缘性而流的水,忽略了结构的裁剪,淡化了情节故事,不设高潮,随意着笔。《芦花荡》记叙了一位老渔翁撑船护送两个女孩的故事,作家并不按传统小说中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结构规范展开描写,而是信笔直书,
时而绘景,时而写人,时而叙事,似行云流水般地自由自在。《山地回忆》的一开头,写“我”想买几尺布送给妞儿父亲,但接下去作者撇开买布,而是以阜平生活的回忆引入另一情节链:河边洗脸——“我”和妞儿“斗嘴”——结交妞儿一家人——妞儿为“我”做袜子。其中袜子是“我”和妞儿一家建立情谊的媒介物,但作者接下来并没有写“袜子”的命运,而又插入了另一个情节链:“我”帮妞儿家贩枣——为妞儿买回织布机——妞儿学会全套纺织手艺。之后,才以袜子被河水冲走完成与上一链的啮合,结束回忆并以买布结尾,呼应开头。由此可见,孙犁的小说没有刻意地去雕琢,而呈现出一种水一样的自然之态。他的描写和叙述不按常规,中间碰到什么可能就会绕进去写几笔,犹如流动的小河,时而留恋一下河中或河两岸的景色,一唱三叹,最终还是顺路一直流下去。
孙犁小说的语言讲究口语化,清鲜灵活,俗中见雅,在行云流水般的抒写中时见锤字炼句的功力,描景绘物摹声绘色,追求画面的形象美,字句音律和谐,体现出诗化小说的特征。如《“藏”》中的一段话:“她纺线,纺车像疯了似的转;她织布,挺拍乱响,梭飞得像流星;她做饭,切菜刀案板一齐响。走起路来,两只手甩起,像扫过平原的一股小旋风。”此处句式长短参差,简练精粹,内中还蕴涵着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受,音韵和谐悦耳,富有流水般的缓急和顺畅。“中国人很爱用水来作文章的比喻。”汪曾祺认为:“流动的水,是语言最好的形象。”[6]孙犁的语言如水般质朴、纯净,浅语中透出深意,使作品富于诗情画意,韵味悠远绵长。长篇小说《风云初记》中有下面的一段描写:
芒种紧紧拉住她的手,春儿急得说不出话来,用力摆脱,倒在柳子棵的下面。
密密的柳子掩盖着,蒸晒一天的沙土,夜晚一来,松软发热。到处是突起的大蚂蚁窝,黄色的蚂蚁,夜间还在辛勤地工作着,爬到春儿身上,吸食甜蜜的汗。
最后,春儿哭了,她说:“这算是干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芒种说:“听到庆山哥的消息,大家都在高兴。我是问问你,我们能不能成了夫妻……”
春儿低着头,用手抓着土。她刨了一个深坑,叫湿土冰着滚热的手。半天功夫,她说:“成不了,你养活不起我。”
芒种说:“要是庆山哥回来了呢?假如我也有出头之日……”
“那我们就指望着那一天吧!”春儿说,“我又没有七十八十,着什么急哩!”
通过质朴的对白,含蓄的情感表达,“急” “抓” “滚热”等几个词语,作者形象而准确地描绘出一个农村少女在爱情到来之时激动而羞赧的情态。《铁木前传》虽是表现合作化运动,但情节单纯明净,小说充满着诗意化的色彩。尤其是在描写“小满儿”这一形象时,作者不由自主地调动起各种修辞手法,于是诗情四溢的语句在作品中俯拾即是(如“走动起来,真像招展的花枝”“那空着的一只手,扮演舞蹈似的前后摆动着”“就像一位凯旋的将军”等),使小满儿活脱脱成为“美的极致”的象征。优美朴素、细腻自然、意韵含蓄、诗意盎然,孙犁小说的语言就犹如流水一般质朴、纯净,使人回味无穷。
四、风格:阴柔派及其形成
中国自古就有“阴阳调和”之说。阴柔和阳刚属于美学上对立的范畴。清代文学家姚鼐说,“其得于阳与刚之美者,则其文如霆,如电,如长风之出谷,如崇山峻崖,如决大川,如奔骐骥……其得于阴与柔之美者,则其文如升初日,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如幽林曲涧,如沦,如漾,如珠玉之辉,如鸿鹄之鸣而入寥廓”[7]。现代作家中有崇尚和追求“力”之美的,同时也有追求“阴柔”之美的。以鲁迅等为代表的写实乡土小说流派大体属于前者,而以废名、沈从文等为代表的抒情乡土小说流派则基本上可归属为后者。而以废名、沈从文等作家以诗意的情怀和对理想世界的追求,共同支起了一隅柔美的天空,构筑起一座座风格各异的水乡世界和心灵家园,他们在文学风格上呈现出优美、阴柔的特点。孙犁的文学风格与废名、沈从文一脉相承,也体现出如此特点。阎纲在《孙犁的艺术》一文中称“孙犁是新的婉约派、阴柔派”[8]。当代作家从维熙也认为孙犁“笔调纤细”,作品中具有“诗意美”,“属于‘阴柔’的艺术类型”[9]。
孙犁是典型的阴柔派小说家,他的这种阴柔风格首先体现在其意象营造多选用水、雾、花、月等倾向于柔美、和静的事物,着力描绘的人物形象也多为柔性的女子。同时,他为文不尚威武、不擂劲鼓,避开激烈的矛盾冲突,侧重于从容的谈笑和隽永的柔情。在审美气质上,孙犁是一个崇尚优美的作家,他对丑陋和邪恶的东西刻意规避着,他始终认为抗日战争所经历的是“美好的极致”。虽然他的小说大多是以抗日战争作为背景的,但他对战争题材有所取舍,避开了正面战场血与火的冲突(阳刚之美),而倾情描绘战地后方的美好人性与柔情(阴柔之美)。
在《论风格》一文中孙犁认为:“风格任何时候都不能是单纯形式的问题,它永远和作家的思想,作家的生活实践形成一体。”[2]3卷464作家风格的形成与其生活经历、性格气质和所处的文化环境有着重要的联系。首先,正所谓“文品如人品”,孙犁小说的阴柔风格是其温和、优柔的性格使然。“幼年的感受,故乡的印象,对于一个作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正像母亲的语言对于婴儿的影响。这种影响和作家一同成熟,可以影响他毕生的作品。”[2]3卷440滹沱河和白洋淀这两个水乡的生活经历,给他的性格中注入了“水”的柔美气息。孙犁生于斯长于斯的冀中平原,其地域环境原本就具有闲静自然、平和冲淡的文化特征,加之兄弟姊妹七个而唯独孙犁一人存活,自小又体弱多病,倍受父母疼爱,使其养成了一种温文尔雅、闲静平淡的阴柔性格心理。孙犁的一生受女性影响很大,他在《文集自序》中说道:“我的语言,像吸吮乳汁一样,最早得自母亲。母亲的语言,对我的文学创作,影响最大。母亲的故去,我的语言的乳汁,几乎断绝。其次是我童年结发的妻子,她的语言,是我的第二个语言源泉。”[2]10卷466因此,孙犁的情感人格中有较明显的女性的一面,体现着阴柔的特质。其次,孙犁的阴柔文风还源自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荣格说过:“每一个原始意象中都有着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我们祖先的历史中重复了无数次的欢乐和悲哀的一点残余,并且总的说来始终遵循同样的路线。”[10]老子便是十分推崇“阴柔”的,他说:“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莫之能先。其无以易之。故弱胜强,柔胜刚,天下莫能知,莫能行。”[11]自古以来中国文学不乏阴柔文风,先秦之《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中的婉约派,清代的《聊斋志异》《红楼梦》等古典小说均飘洒着阴丽之气,弥漫着柔美之风。早在少年时代孙犁就熟读过《红楼梦》,在延安鲁艺课堂上他又系统讲授过《红楼梦》,这部崇尚女儿美的名著对其后来的文学创作影响很大。孙犁曾说过:“二十多年里,我确实相信曹雪芹的话:女孩子们心中,埋藏着人类原始的多种美德!”[2]7卷92过多地承续了传统文化中的阴柔之风的孙犁热衷于讲述发生在水边的故事,描绘美好的女性形象,追求散文诗般的意境,因此,其作品弥漫着湿湿的水气,总体风格上呈现出阴柔优美之特征。
“给抗日根据地内陆性文学的总体构成中,增添了可以称为‘水边文学’的清新明媚的一隅”[12],杨义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中曾这样概括孙犁独特的贡献。孙犁用行云流水的叙事语言向我们描绘了“荷花淀世界”里的一个个动人的画面,塑造了一群生活在水边的柔情似水的女子,其阴柔的才情气质在小说中如水般涓涓而诗意地流淌。水为孙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水既浸润着孙犁的思想和灵魂,也承载着孙犁的理想和梦想。水是孙犁小说中深厚的文化底蕴的集中体现。
参考文献:
[1]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17卷)[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209.
[2]孙犁.孙犁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3]郭志刚,章无忌.孙犁传[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0:91.
[4][法]加斯东·巴什拉.水与梦——论物质的想象[M].顾嘉琛,译.长沙:岳麓书社,2005:15.
[5]汪曾祺.晚翠文谈新编[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33.
[6]汪曾祺.汪曾祺文集·文论卷[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8-9.
[7]王运熙,顾易生.中国文学批评史(下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89.
[8]阎纲.文学八年[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87:210.
[9]从维熙.文学的梦[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5:230.
[10][瑞士]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冯川,苏克,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联书店,1987:121.
[11]朱谦之.老子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4:301-302.
[12]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三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584.
(稿件来源:《学术交流》2012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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