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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白洋淀,芦苇摇动着嫩绿的枝叶,和风习习,水波微澜。在这样一个清爽怡人的上午,我和一群被称作雄安作家的好朋友,乘坐三艘游轮,到达地处白洋淀中心的水村——王家寨。
伴随着广场舞优美的旋律,走过岸边镌刻着“淀中翡翠”的巨石,我们走进了王家寨。穿行在王家寨的老街上,一种悠远的古韵扑面而来。这里没有人声鼎沸,没有汽车的鸣笛声。微风中缓缓行走的老人、用原始工具截苇的邻家大嫂、树荫里觅食的母鸡、阳光下眯着眼睛蹲坐着的小猫,一切都那么静谧安详。仿佛只有那墨青色的石板路、狭窄的棋盘式街道、夹杂在青砖碧瓦中的老式木门和斑驳院墙,在诉说着她曾经的沧桑。
王家寨拥有悠久的历史和厚重的文化。据说,她始于汉代,繁荣于清代。宋辽对抗时,王家寨作为宋军的一所水寨,在抗辽战争中发挥了屏障和堡垒作用。清康熙年间,这里的佛教文化繁荣起来,当时村中建有13座庙宇,其中以镇隆寺为最大。也正因为“镇隆寺”的寺名犯了乾隆的讳,使得乾隆的行宫与王家寨失之交臂,建在了不远处的郭里口村。抗日战争时,雁翎队三小队在这一带痛打日本包运船,全歼伪河防大队。这些故事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季节的更迭,被一页页翻开,带着深沉的力量感动激励着生活在这个水寨的村民们。我站在一堵青砖砌成的古老影壁前,抚摸着她斑驳的印痕,想象着她曾经的刀光剑影,鼓角争鸣,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英雄的豪迈之气。
从王家寨老街出来,我们乘船到了望月岛和观荷台,这是王家寨的一所别院。与老街相比,同样的清幽,同样的静谧,却处处呈现着时尚因素和浪漫气息:装饰豪华的游轮,悠然飘舞的垂柳,整齐划一的新瓦房,挂满绿萝的小巷、手挽手走着的恋人,还有操着普通话忙里忙外招揽游客的老板娘。
世代居住在王家寨的村民,主要是以捕捞和编织苇席为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田园诗般的生活。王家寨的村民无疑是勤劳智慧的,改革开放后,他们不再满足于这种慢节奏的生活,除了走南闯北做生意外,还在家乡开发了这片风景区,冠名“旅游民俗村”,引来大批天南地北的游客。不仅将自己的腰包赚的满满的,也为都市人旅游休闲提供了好去处。看惯了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人们,在这“世外桃源”,听水流潺潺,闻荷香阵阵,然后乘着小木船捕几条鱼、采几枝荷,吃上几顿渔家饭,是难得的享受。
我们沿着望月岛周边的小路走了一圈,然后踏上通往观荷台的木桥。桥长长的,曲曲折折。桥下的水很清澈,能看到水草和游动的鱼儿。几朵莲漂浮在水面上,于是淡雅中便有了几分明丽。这使我想起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但这儿绝没有“古道西风瘦马”的萧索,只有人面荷花相映红的温馨。诗人芦花格格一直走在我身旁,身材窈窕的她款款而行,裙裾飘动,宛若“人在画中游”。
我从观荷台返回时,大家已聚集在望月岛东侧的凉亭上。凉亭是纯天然材料(木料和芦苇)建成的,和周边的环境浑然一体。亭子很大,足够容纳我们一行五六十人。暖阳斜照入亭,微风携带着芦苇的清香而来。在凉亭之上,吃着地道的渔家饭,品着“淀尚珍品”赞助的荷叶茶,听三位老先生讲述王家寨的传说。天上有白鸥飞过,水下有鱼群游动;远望是碧绿的苇海,近听是笑语盈盈。那一刻我脱口而出:不虚此行!也明白了王迦良局长为何每每提起故乡王家寨,总是神采飞扬。
就要离开了,在游轮启动的瞬间,我们不禁回眸凝望。致力于白洋淀文化研究和保护的冬子李先生深情地说道:我把每一次凝望当成最后一凝望;把每一次告别当成最后一次告别。言语中隐含着他对文化古寨的深深爱恋以及对古寨能否存留的忧虑。而我则坚信:无论沧海桑田,王家寨的未来一定更美好。
(稿件来源:美篇“晓梅”2018-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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