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山居客
机窗外被灯光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格子在跳动闪烁,流光溢彩的一条条长龙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一座城市通向另一座城市。机窗上映出妻略带笑靥的睡脸,也映入我贪婪捕捉着外面世界的目光中。这一刻,我感到了一生的幸福,来的这么的突然,有一种拥抱妻的感觉在窜动。 一阵孩童的噪动伴随着呼喊,飞机徐徐下降。我唤醒妻,手挽手踏上旅途。 我们的中转站在成都,成都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三年三次光临已经让我对她失去了热情。 简单的吃了顿川菜便匆匆登上去往重庆的列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穿越了几十个隧道,柳暗花明的感觉一次又一次重演,审美疲劳的双眼不自主的相拥而眠。一觉醒来,已是山城重庆的地盘。 来重庆最大的目的之一便是吃。重庆的小吃枚不胜举,最名闻遐尔的便是小面和火锅了。与我而言,对于各地小吃极其期待和垂涎的态度来说,小面自然是我的首选。较场口是重庆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但凡外地游客总得是要来一趟过过嘴瘾解解馋的。和其它地方的小吃街一样,拥挤,嘈杂和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你晃若置身农村人头攒动的庙会一般。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各色小吃如排兵布阵中我寻找着小面的身影。忽然人群中挑着担子,口里嚷嚷着重庆方言的小贩吸引了我。我招呼他停下,问是什么,小贩也并不答话,直接把担子上挑着的锅盖掀开,白花花,颤巍巍,水嫩嫩的豆花让我顿时有了冲动。示意要了一碗,小贩浇上佐料,霎时又多了一份辣椒的红艳艳,麻油的油汪汪,香葱的绿涔涔,大豆的黄橙橙,那色相真叫一个艳绝四方! 我迫不急待得张口就往嘴里送去,仿佛一把刀直刺咽喉,脸陡得红胀胀的,差点就一口喷了出来。说实话因为到过成都,所以这次到重庆来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此时除了满嘴的辣还有胀胀的麻。我忍住一切,把这碗豆花吃到见底,唇和舌麻簌簌的仿佛已失却了知觉,就连呛人的辣也感觉不到了,到最后只留满嘴的香在唇齿间流动。我不忍喝一口水,怕把这吃绝的香味冲淡。 一碗道地的豆花已是让我大快朵颉,直呼过瘾,但终究不忘对小面的执念。行至街的西端,人群越发的簇拥,还有更多的人不断向楼顶而去。我也被人群拥到跟前,小面二字映入眼帘,原来到重庆慕名吃小面的又何止我一人。点了面便静静的等,眼的余光发现身旁的食客大多狼吞虎咽,就连一点仅存的汤汁也不剩,全部灌到嘴里。看着这副场景,我越发的焦急起来,恨不能一下子吃到。 待到小面端上桌时已是二十余分钟以后,看着这一碗色相并不出众的小面我快速地送到嘴边。咦,怎么闻不到什么味道?试着吃了几口,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吃呀。再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面前的这碗面,狐疑的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了。再吃几口,这分明还不如家乡做小面生意的馆子做的好吃呢。果断地离开,一种被欺骗的失落感弥漫开来,我懊恼沒听司机师傅那句话:吃小面,千万別去小吃街吃! 失落的走在重庆的街上,才感到重庆不愧是叫山城。主城区的路几乎没有一条是直的,七拐八拐不说,上坡下坡也是一大特色。特別是在主干道两侧延伸下去的支路,更是十足的山路。像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中十八阶那样的小路最是为代表,但是包括十八阶在内,这样的小路以阻障城市发展为由大多要被拆除掉。一个个历史的缩影即将在我们面前消失殆尽,我自然更不能错过在这样的小路上留下我的足迹和身影了。 小路一级一级的台阶向上而下伸展着历史的身躯,用石板铺就的上面曾经走过这些或那些名人墨客,他们的脚印还在路上镌刻着痕迹。小巷里还大多保留着原始风貌,在杂乱无章的房前摆摊的老人们,仿佛在等待百年前曾光顾的客人。窄窄的弄子两壁的墙上,午后阳光投下斜斜的影子,是顺着伸延到江边的台阶下工回家的棒棒。在人群中,他们更像是一件雕塑,永远镶嵌在历史的墙上。我走的这条小路竟然有一段在楼房里穿堂而过,昏暗潮湿,暗淡无光。在这样的一个午后,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又仿佛谁也没有来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上而下,小路的尽头便是江边,往左走上几分钟,有一片古代建筑雄踞在岸上,这便是在重庆历史上众多会馆中仅存的湖广会馆。会馆面对长江水涛涛,背靠青山绿葱笼,依山顺势,鳞次栉比,青砖黛瓦,结构严密,气势恢宏。走进会馆里面,厅堂殿台分明,廊道曲折回环,雕梁画栋,栩栩如生,粉壁彩屏,富丽堂皇。好一派“紫皇宫殿重重开”之气象。 迂回的累了便觅得一宽敞厅堂,高基铺石,梁脊檐翘,四根古朴守拙的大柱双臂不可环抱。中间茶桌蹬几,古色古香。前隔一约三米见长天井,对面高搭戏楼,更是雕梁画栋,技湛艺精。做在看台,便叫了小二打扮的服务生斟茶倒水。壶嘴一米多长的茶壶在小二手中闪转腾挪,龙飞凤舞,出神入化,纵是普通茶水自此种茶艺表演中的铜壶流出,也是入口留香的好茶了。再加上对面戏楼婀娜曼妙的身姿,余音袅袅的曲声,更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生能得几回见”!“忘却身外三千事,只求凡尘一时闲”大概也不过如此吧?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最重庆”吧! 信步走出公馆,门口一排叫卖的小摊显得极不协调。看到卖小面的摊位又勾起了我的遐想,难道重庆小面真要给我一个放弃的缘由?顺着流淌着浑黄江水的长江岸边折回,穿过朝天门隧道,便是清洌洌的嘉陵江。长江和嘉陵江在朝天门码头汇合,清洌和浑黄,秀气与浑厚并流,力与美在此达成了完美的融合。 有时侯,一旦有了想法便形成一种执念,并逐渐演变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小面对于我来说便是如此。我近乎疯狂的找寻着每一个角落,就连长江索道,洪崖洞等著名景点都再也无心去看。 临近市中心解放碑时,一家“小面王”招牌吸引了我。步得店内,首先进入眼帘的又是排到门口的食客,旁边有人工制做小面独特配料的师傅现场表演,打听之下才知是保密配方。终于等得小面上桌,面未到已是淡淡香气扑鼻。古朴的大碗内透着微黄清洌的面汤泛着诱人的红色椒油,面如盘丝沉入碗底,粗细均匀,点点翠绿装点在上面。轻轻搅拌,丝丝热气扑鼻,香气氤氲开来,香而不浓,淡而不寡,勾动着每个味蕾。入口后,润滑的面,条条缕缕,径纬分明,不粘不沾,劲道十足。吃完面把汤一气喝完,麻辣鲜香在口中在胃里肆意流动,真是吐纳生香,顿觉神清气爽,怎一个舒服了得! 姗姗来迟的小面在我的执念之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人生的旅途只要坚持,总有一份感动在前方等着你。(未完待续) 微淀编者寄语一个偶然的机会,与作者互加了微信,也看到了他个人公众号的一些美文,更是被他那份洒脱的文字,豪放的性格给渲染。 昨天,又看到了这篇亲历美文,很是喜欢,随即也转发上来,让大家共享吧!此文未完,此后【白洋微淀】会陆续上传发表,各位看客莫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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