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22【白洋淀草根文学】蟹与蛇的搏斗(2016.12.2)

水梦家园

      荀子《劝学》篇中提到过蟹与蛇，说是“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荀子作为最著名的儒家学者，对螃蟹的这一评价，恐怕是智者千虑中的一失。可能是缺乏调查研究，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吧？

      螃蟹其实是“八跪”而“二螯”，也从不侵占蛇、鳝的洞穴。虽然凭着生来就有的铁甲金戈纵横水中世界，但并不力大欺人。对于水族，它绝不轻易伤害，只吃些水中的虫、螺。至于走起路来惯于“横行”，也没有“霸道”的意思，不过想显示出特有的自信和尊严而已。八条腿主要用来行走和营造洞穴，两只钳就是它的手，相当于吃饭的刀、叉、筷子。当然了，必要时也是用以自卫的武器。

      蛇呢，不只相貌厌人、骇人，还有“农夫和蛇”的劣迹和“蛇蝎心肠”的口碑。它的确是水中世界的祸害：常常残忍地活吞无辜的青蛙，占领和盘踞水鸟的巢，吃掉水鸟的子女，使鸟儿夫妻双双哀号着四处漂泊，无家可归……

      暴行的得逞使蛇得意忘形，以为在水中世界可以独往独来任意横行，甚至试图霸占螃蟹将军的洞府。于是，一场激战发生了。螃蟹将军稳坐中军宝帐，对蛇的悍然入侵佯作不知。蛇入蟹洞，也觉阴森可怖，试探着逼近。螃蟹却蜷起八条腿，似有退缩之意。蛇以为又遇到了青蛙一类的对手，猛捕上去，施展缠身绝技，把螃蟹团团缠定。其实螃蟹早已成竹在胸，任它左缠右绕，我自岿然不动。蛇已陶醉在贪婪得食的狂喜中，忽视了螃蟹高高举起的两把铁钳。缠紧螃蟹之后，伸开脖颈，张开血口，吐出毒芯，施展它的毙命一招：要堵螃蟹的鼻孔，想置其于死地然后吞食。说时迟，那时快，螃蟹把准时机，双钳齐下突然夹住蛇颈，狠夹狠捏，毫不放松。这突然的反击可不得了，“蛇打七寸”，正中了蛇的要害。蛇疼痛难忍，撒开了螃蟹，全身搅动也摆脱不了螃蟹的一双铁钳。螃蟹对来犯之敌可不心慈手软，直到置敌于一命乌呼，将其尸断三截，饮其血，食其肉，畅快淋漓。

      螃蟹只吃入洞的蛇，而不是专门以蛇为食。多数的蟹一生也没有吃过蛇。而企图侵占蟹洞的蛇呢，没有一条能活着爬出蟹洞的，这也算是玩火者必自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