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苇地淘鱼记——白洋淀本土小说《花子》节选

花开明媚

苇地淘鱼记  

作者/张金霞

苇地淘鱼记——白洋淀本土小说《花子》节选

少卿他们在苇地里发现了一个快干了的水坑，撺掇着去打埝子掏鱼。小线儿拉着花子跟小楼也去凑热闹。家里剩下的苇也不多了，花子就答应她们一起去玩儿。春林都出去好几天了，她心里有点儿乱。

这几天花子会不时地想起跟春林的婚事，跟春林的家境相比花子家的条件显然要差一些。村里人过日子从表面上看起来都差不多，可在心里人们却有着不一样的对比，老弱病残的跟人强马壮的不能比，贫困窄憋的跟日子富足的不能比。春林家人丁兴旺，康叔在村里当家主事儿，街面上的地位自然比别人要高；康婶儿精明能干，不管哪有红白喜事、出头露脸的事都少不了她。街面上有康叔罩着，家里又有两个优秀的儿子作为后盾，康婶儿的腰杆自然比别的女人硬，她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筹。她看不起

平头小户的庄稼主，有机会高攀那有头有脸、出头露面的体面人家，自然不会屈就她这小户寒门的平头百姓。花子不敢往下想她跟春林的将来会怎么样，越想心里就越慌。天气炎热，淀里的水蒸得厉害。在小北淀的边上，芦苇包围着一块水浅的地方。花子、小线、小楼到的时候，他们早打好了埝子，几个人光着膀子挽着裤腿浑身上下都是泥。他们大口吃着送来的干粮，出了一大早的力气都饿了，吃得特别香。被围在埝子里的鱼儿感觉到了不适，憋得顺着埝子边转圈儿，聚成群探出头吐泡泡。

太阳升起来散发出热烈的光芒，花子找个背阴的地方收拾兰青的衣裳，这里的苇子没了水的滋润长得不大水灵。不经意间她看见少卿跟小线儿一起有说有笑、神情亲密，小线儿一脸灿烂，又细又长的小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那开心的样子真是可爱！花子隐约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儿不同寻常。

几个小伙子歇了一会儿开始清排水沟，他们在沟的上口坐上一块木板用胶泥抹光滑，下口再挖一个坑，坑口也坐上一块板，准备好开始放水。水顺着沟儿流到挖好的坑里，坑里的水不停地往外淘，这样就形成了汩汩的水流。一见有水流动，憋坏的鱼儿们争着往前游，等到了沟里就再也不能回头，水口跟水坑的落差很大，身不由己的鱼儿纷纷跌落。

兰青跟泥鳅俩人轮换着淘水，两个壮小伙甩开膀子哗哗地往外淘，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大滴的汗顺着脸颊落到了水里，兰青顾不得抹上一把，他要让汗水出透。白花花的鱼儿被水冲着，挤在沟里挣扎着流向水口，少卿用筛子接着跌落下来的鱼儿。活蹦乱跳的鱼儿带着水花落下来，小线儿一边躲闪一边惊呼，少卿虎着脸吓她，“把鱼吓跑了怎么办！”

小线儿一愣神旋即醒悟，知道少卿又在逗她，抓起一把泥抹在他脸上，一脸青泥的少卿逗得小线儿哈哈大笑。那些跌落的鱼儿在筛子里挣扎跳跃，力气大的蹦了出去在地上打跳儿。花子拿着铁锨围着埝子巡查，看看别有漏水的地方。埝子里的水位在迅速下降，水草雪白的根须露了出来，浑浊的水里不停地翻起水花，那是大鱼在惊慌窜动。顺着水流进入筛子逮到的多是些小杂鱼，看起来这个埝子里还有不少大鱼，大家兴奋不已。

快到中午的时候，埝子里的水都聚到了一个水洼里，他们都下到埝子里，趴在里面的大鱼裹着泥水窜动。大家一边惊呼，一边合力围堵。鱼的力气很大，要使劲抠住鱼鳃才能控制，不然抓在手里也会被它挣脱跑掉。鱼儿惊慌地拼命挣扎乱撞，却也逃不掉被捉的结局。收获很大，大鱼就有十几条，小鱼儿也有几十斤，在清埝子的时候光泥鳅、鲇鱼就清出来了一盆。鱼真是太多了，几个人把鱼择了择，分成几份儿。兰青把分到的一条大鱼拿出来放到泥鳅的盆里送给四奶奶，泥鳅说不要他们家也吃不了，被兰青摁住说这是他给奶奶的。少卿把分到的大鱼拣好的给小线儿带回家，兰青跟泥鳅拿他俩打趣儿。少卿跟小线儿也不否认，他们沉浸在甜蜜幸福的情感之中。

草草洗洗身上的泥，大家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府。

（转载请联系《花子》小说作者）

责任编辑： 李景霞

作 者 简 介：

张金霞，保定作协会员，谋生之余，喜欢文学，勤于创作，著有长篇小说《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