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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茶社】淀上人家(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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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5 10: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山东济南
      编者前言:

      话说沛祥在之前对驴的那次接触之后,还真就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而这次的“动静”似乎不亚于那只驴耳朵的后果哈……
不过,终归顽皮与顽劣在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不然在二爷爷找上门儿来的态度,又怎会那般随和呢?但归根结底还是让人觉得这小子忒嘎咕。
——碧水白洋


《淀上人家》(五十二)


      早上沛祥贪睡,没赶上到冰面上去砸蒙。吃了早饭后,他就趁冻拉起了一支“队伍”。有后头院的钟连章,大过道里的杨银辉,西头的詹铁锚,隔墙西院的石蹦达等十几个和他一般儿大小的孩子。他们都已憋了两三个月,水冷了,洗不了澡,打不了水仗,报不了烧饼庄那一群“大笤帚”们的一箭之仇。(烧饼庄的人,家家都会绑扎笤帚,在集市上买。所以把他们村那一群孩子叫“大笤帚”。)今天早上,见后河里冻上冰了,喜出望外,马上集合队伍,排兵布阵。他们在村北正对着烧饼庄的庄户坡上,挪过去几个荮子(用芦苇当包皮,绑紧的大柴禾捆)据高临下当掩体工事。又在后河边两个掉滩子上,来不及收割的苇丛里埋伏下几个人。约定,烧饼庄的“大笤帚”们冲过来,他们先不要打,等他们冲到庄户坡下,交上手,这几个人再从“大笤帚”们后边开打,前后夹攻,非把“大笤帚”们薅没了毛不行。按排好了,就开始准备“炮弹”,一律用手团大雪球。严令禁止用冰块,怕砸破了脑袋,叫“大笤帚”们告了状,家去会挨打。每个人都团了一百多个团球,手都冻红了,冻麻了,才停止。一看弹药充足了,沛祥嘱咐下边掉滩子上的人隐藏好。然后他就和十多个孩子站在荮子后面,朝着只离一里多地远的烧饼庄齐声喊:“一张棹,两张棹,烧饼庄的来一套!一张棹,两张掉,大笤帚来了薅没毛!噢噢噢!”也不知喊了多少遍,反正个个都口干舌燥的快喊不出声了。忽然从烧饼庄的河口里冲出了十多条拖床,每条拖床上有一个人撑篙丫子,拖床上还蹲着一两个人,他们噢噢叫着,像流星一样向詹家寨冲过来。沛祥他们哪见过这个阵势,都吓愣了,眼看着拖床就驰过了那两个掉滩子,向着后河庄户坡冲过来。沛祥忙下令:“开火,快开火!”接着就带头把雪球向“大笤帚”们的拖床抛过去,苇荮子后的十几个孩子也一齐开了火,—起扔雪球。一时好像也形成了密集的火力。可再一看拖床上的“大笤帚”们,却每人举起一块船仓上的锁复板子,抵挡着砸下来的大雪球,继续向前冲,雪球虽大,砸在锁复板子上全都粉碎了,雪球虽密,可一个也打不到“大笤帚”们身上。眼看十多辆拖床就闯上了北后河的河边,“大笤帚”们丢下拖床,就向几个荮子工事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沛祥喊着:“都给我顶住!用雪球狠砸。”可雪球砸在“大笤帚”们手举的锁复板子上,仍然是无济于事。“大笤帚们”已冲到荮子跟前了,他们又亮出了一件新式武器,每人手里都有一根,一头绑扎着的小铁钩的小竹杆,向他们搭过来。沛祥的孩子兵们哪见过这种东西,“这要搭在棉袄、棉裤上,还不撕开了绽,回家让爹妈看见,一顿好揍还跑得了?”个个吓的扭头就跑。掉滩子里的伏兵一看这架势,不但不敢向大笤帚开火,还丢下阵地就逃跑了。沛祥还正喊着:“顶住,全给我顶住!”忽然,一个小铁钩向他搭过来,他忙扭头一躲,谁知小铁钩子钩在了他的小辫子上,他一使劲挣躲,小辫子都就被捯散了,吓的他“妈呀!”叫了一声,披头散发地抱着脑袋猛跑。两个“大笤帚”扔下了锁复板子,挺着个小铁钩子在后面猛追。虽然沛祥道熟,可“大笤帚”们个高,腿长,跑的快。沛祥三拐五绕,怎么跑也摆不脱这俩“大笤帚”的追击。慌乱中,他一头扎进了一个苇攒。俩“大笤帚”早已看见了他,但并不急着抓“俘虏”,而是把小竹杆钩子顺苇把子缝伸进去,一转手腕,向外一拉,就把沛祥的棉袄撕了一个大口子。俩“大笤帚”听到苇攒里“刺啦”一声,就坏笑着跑了。一直听外面没声音了,沛祥才从苇攒里钻出来。自己的棉袄从胳肢窝下挨了一钩子,三角囗子一直扯到了后心,心痛的他真想哭一场。他在外边磨蹭到天黑,掌灯了才敢回家吃晚饭。仗着是,在黑油灯的昏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出来,吃了饭把自己的袄藏在被窝里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妈妈簪荣揪着耳朵从被窝里提拉起来。原来他睡相不好,棉袄被他自己从被窝里蹬了出来,让妈妈看到了那个大三角口子。一顿好审,屁股上还挨了三巴掌。又听说,昨天被烧饼庄的“大笤帚”们钩破了棉裤、棉袄的还有三个,一个是詹桥桩,一个是钟连章,一个是石蹦达。他们仨都挨了家里的一顿好打,石蹦达,他娘早没了,没人给他补棉衣,竟四五天没能出门。

从这之后,沛祥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成天倒背着手,低着头、撅着个小辩子,出来进去的转。这天他转到村东二亩园子上,离多远就听到“叮当,叮当”的响,抬头一看,是几个四门寨的捻匠在捻船。他嘴里唸叨着“嘚儿嘡,嘚儿嘡,烙饼赶汤。一勾一抹,把钱给我!”就倒背着手走过去。他见到两个捻匠,一上一下,在一根大槐树轱辘上拉大锯,解船板。两个捻匠,一手拿捻凿,一手拿斧子,在往船帮的夹缝里捻油灰。还有个捻匠一手扶着个木钻,一手拉皮条弓。钻杆被皮条缠绕着,他手里一抽一拉,就飞快的旋转起来。木屑在钻头上飞溅出去,转眼间两块木板间的一个斜孔就钻成了。捻匠放下木钻,拿起个斧头把一个船钉轻松的打进去。然后拿起油灰托板,用小木棒向钉孔里使劲的捻油灰。再后面,捻匠怎么干,沛祥早不管了。他就是看着那个木钻出神。看着看着,就伸手去拿那个木钻。捻匠一瞪眼说:“小屁孩儿,干什么?”沛祥忙挤笑脸说:“我就是想看看。”捻匠把木钻向自己脚下扒拉了一下,说:“一边去!你别看!看到眼里去,就拨拉不出来了!”沛祥见捻匠的态度没得好商量,只好掉转头怏怏而去。

回到家他就瞎拾翻开了,找出一个小旧赶面杖,把一头用锯锯下短的一截,在断面的正中间,用灶膛里烧过的铁棍烫了一个园窝。又在长的一截断面上,钉上了一个带馒头顶的船钉,这样木钻的转轴部分就做好了。又在擀面杖的另一端钉进去一个两头尖船钉。这样钻的刃口部分就有了。他又劈开个破竹篙,取出一条竹板。从闲置的旧罱子上解下来的一根皮条,把它的两头绑在竹板的两头。这样提供动力的钻弓子就也做好了,他把皮条绕在擀面杖做的钻杆上,用手扶住钻尾,来回一拉,这钻还真“刺楞刺楞”的飞转起来。他捡来几个破木扳,用脚踩着一钻,马上就钻了个眼。他非常高兴,一块一块的试着,钻着。忽然,他一提钻,木板下,还带起一块破瓦盆片,原来是,他的钻把木板下的一块破瓦盆片也钻透了,他才知道,他这个自造钻,连瓦盆也钻的动。他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家墙根里戳着的那个尿盆子,一转眼珠笑了。

烧饼庄这几天正在唱大戏,吃了晚饭后,詹家寨的乡亲们就仨一群,俩一伙的结伴,从后河里踏冰而过,去邻村看戏了。簪荣和百胜叫沛祥跟着他俩一起去听戏,沛祥推说怕冷,就没跟他们去。

      等看戏的都走了后,沛祥就开始召集他的旧部。有的已跟大人们去烧饼庄看戏了,所以才集合了七八个人。他对自己的下属们宣布,今天一定要“报一箭之仇”。就带着这几个人踏冰过了河。到了烧饼庄,就听到打“头冲”了(开戏前,为集合看戏的人,打的第一番锣鼓乐。),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已都离开家,跑到戏台底下去听戏了。家家都没了人,村子里已变的静悄悄的。他们在村南边一个草棚子里,先隐蔽起来。不一会儿,开戏了,随风传过来胡胡,弦子的乐曲,和旦角,小生咿咿呀呀的唱腔。沛祥命令跟过来的七八个小伙伴,一家一户的串着,去提拉他们的尿盆子。尿盆子送过来,他就坐在地上像小炉匠一样拉开了木钻,一个尿盆子底儿上,被他钻了一个眼。然后他叫自己的小伙伴们再一家一家的给送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烧饼庄,家家屋里都发了大水,合了尿泥,闹的猴臊烂臭。提拉起尿盆子来一看,都是犯得一个毛病,每个尿盆底上都被钻了一个眼儿。

      下午,一辆拖床住在了红灯“前明子”的下坡。拖床上下来了一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一下拖床就问:“这是钟百胜家吗?”沂蒙忙抱着孩子出来应道:“是!老伯伯。”老人抬头看看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你也许就是红灯家里的,沂蒙吧?”沂蒙忙抱着孩子,迎到坡下,说:“百胜哥在后头院呢。簪荣嫂在这边。”她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扶上老人家的胳膊向坡上走。这时,簪荣已迎出了门。她正在外间屋织蓆,听见外边的动静忙站起来,打扫了两下身上的苇屑草叶就向外走,一出门正迎上沂蒙扶着老人上院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忙拽一下衣襟,万福道:“二爷爷万福金安,孙媳妇簪荣见礼了。”说完就扶着老人向屋里走,老人后面还紧跟着个一手提丫篙挽子,一胳膊下夹着十几把新笤帚的汉子。簪荣又赶紧向他施礼,说:“老叔万福金安。”这汉子,把笤帚靠在门后,说:“一家子了,哪那么多礼啦?”沂蒙把老人扶到屋子后山躺柜傍的椅子上,汉子就自己坐到了对面的炕沿上。他说:“怎么不见百胜,红灯?他们哪?”簪荣忙说:“他们俩和景祥,吉祥,在后头院里打箔呢。有人在出岸砖窑,定了一千块丈方子(一丈宽,一丈长的箔),他们分了一百块,趁着这两天凌水还不太结实,在家里把它打出来。”沂蒙把孩子交给了枝子,就快烧水,簪荣就说:“我去叫他俩。”

…未完待续…

文//金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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