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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淀风拂面
初夏时在渔家的敞院里一处瞥见一辆废弃的儿童自行车。它停靠在码的不高的砖摞边,已经完全失去被当做玩乐的工具的能力——首先车座已不见踪影,铃铛也只剩下一部分,整个铁架锈迹斑斑。
七月,天气渐渐炎热,藏在下面的种子终是按捺不住从它身下蹿了出来,这不知名的植物只长茎不长叶子,随着温度把整辆车子都“包围”在其中。
它们之间毫无违和感,植物的蔓延和自行车的破旧倒能显示出时间的力量。通过它们,似乎能窥见一个孩子的童年。
给儿子洗澡涂沐浴露时薄荷的清爽闯入鼻腔,遂问孩子,“这是什么味道?”孩子“嗯”了好久也想不出答案。是啊,我怎么忘了,儿子从没见过薄荷,那些牙膏和口香糖的味道怎么能和实物相比呢?
夏季炎热,在麦收时节越是中午越要赶往麦场翻麦秸,唯一解暑的就是街上一毛一根的冰棍儿了。我们常常跑到邻居家的院子里去摘绿油油的薄荷,锯齿边缘的叶子也丝毫没有影响孩子的好奇,纷纷摘下来揉搓软了贴在太阳穴上,薄荷的清凉直击脑髓,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当时小朋友们还比赛,看谁贴在脸上的薄荷最多。在没有空调的日子,薄荷可算的上解暑神器,比一毛一根的冰棍有意思多了。
小时候每次去奶奶家都要路过一片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榆树种子不知什么时候在这安了家,榆树与孩子一般高,叶子灰蒙蒙的绿,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这也不影响孩子聚集在此玩过家家。在一个没有玩伴的晌午,独自去那里玩,在树枝上发现类似虫子的卵,它十分牢固的黏附在树枝上,说它是卵但壳又似乎非常坚硬。在好奇心趋势下想摘下来一探究竟时却被不远处凶猛的螳螂给咬了手,那疼痛不亚于被蝎子蛰。即使是孩子对方再凶猛也会顾虑身形上的差距的——它那样小,还怕它不成?固执的用手去挥,希望用哄苍蝇蚊子的方式将它吓走,可它竟挥动绿色翅膀飞了过来,用锯子一样锋利的前肢割我的手臂。我叫了起来,这次是真痛了。至于后来怎么知道那是螳螂的“蛋”早记不清楚。只知道没多久再去看时,那蛋的一边有个切口,里面空空如也,只是那切口光滑平整似被工具切割的一样。终于可以摘下来,对着缺口当哨子吹。
再回忆起这些也是儿子在杏树下玩儿,在枯落的杏树枝上发现一个有小拇指甲大的壳,拿着跑进屋问我是什么时才勾起的。那壳已有缺口,不同的是壳里有一只还未来得及爬出来的已经干瘪的螳螂幼虫。用针将小螳螂挑出,儿子问,“这是什么啊?”我答,“螳螂啊!”儿又问,“螳螂是什么狼?”我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又把壳放在嘴边吹起了哨子。
儿子还是没看过整部黑猫警长,不然他就会知道螳螂的故事了。也是因为这部动画片才懂得当初攻击我的螳螂妈妈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保护它的孩子。
上学时学到一句谚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时班里同学都诧异,“螳螂怎么能捕知了呢?”“是啊!知了飞的多高啊!”“它的爪子像锯一样!”“知了壳也很硬!”……只有我在桌下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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