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粽叶飘香

天密

光阴似箭，日夜如梭，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不知不觉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来临了。又是一年五月五，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粽香依然。

端午节，是中华民族法定的传统节日，赛龙舟，包粽子是节日的重要内容。对于我们普通家庭就是包粽子、吃粽子。小时候吃粽子很少，只知是一种很甜蜜的美食，而且营养丰富，当时的粽子可是 一种奢侈品，偶尔吃到一个两个，算是节日里解解馋，并不知道端午节包粽子有什么含义，更不会如何包制。长大后才知道端午节，是为了缅怀两千多年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那仰天长叹，纵身一跃投入滚滚激流汨罗江的忠魂而设立，粽子是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标识。故此粽子不仅是舌尖上的美食，更是中华民族难以割舍的温馨。每到五月端午，无论风雨阴云，还是忧难惆怅，祖祖辈辈怀念祭奠，粽香总是如期飘荡，吃不透的粽子，道不完的情思。

其实粽子用途很简单，就是食品，就是人们为完好保护屈原的身躯，不被江中鱼们所侵蚀，毁坏容貌，让鱼吃粽子远离屈原。用料形状也很单一，粘稠糯米团成团。后来为了寄予更深的哀思和追忆，粽子的馅不在仅仅是糯米，还逐渐增加了大枣、蜜枣、红豆、赤豆、花生，再后来为丰富端午节和日常生活的美食，又增加琳琅满目的蛋黄、蜜饯、草莓、豆沙、鲜肉、枸杞子、葡萄干等等，同时根据不同口味，粽子做多种多样，可甜可咸可素可荤。

一年一端午，一岁一安康，粽子尝一尝，瑞气满口香。

粽子用翠绿的苇叶包裹着雪白的糯米、鲜红的枣粒、紫色的花生、金黄的蛋黄，煮熟以后，剥开墨绿色的苇叶，只见洁白的米团里，珍珠白的糯米，暗红色的赤豆，仿佛镶嵌着几颗油亮的玛瑙，一股清香缓缓溢出，那一丝丝，一缕缕粽香扑鼻而来，若再蘸点白糖，又香又甜又粘又柔的口感，令人垂涎欲滴。

一个粽子看似简单，吃着香甜，说着轻松，但真正亲手做起来做好却不容易。

香甜粘糯的粽子，是多种食料和佐料的集合体，是多种滋味巧妙搭配的融合体，是长时浸泡熟练技术的结果，是大火文火结合蒸煮的结晶，有很多规范程序和火候的把控。

包粽子之前的准备工作要充分细致，莫要有半点马虎，否则到时候不是手忙脚乱，就是阴错阳差，直接影响包粽子的质量、效率和心情。把糯米、红豆、赤豆、花生米、枸杞子、葡萄干等，根据不同的吸水特点，分不同时段用凉水或温水进行浸泡，以达到最佳的效果，五花肉、蛋黄、豆沙和各种佐料要摆放有序。把浸泡好的苇叶根尖相对，一片搭在另一片上，然后交错弯曲对搭，就把苇叶变成“漏斗形”，用手抓上少许糯米，再把各种食材放进其间，然后把余出苇叶折叠盖上盖，再把粽子用蒲草或细线捆绑好，然后用剪刀裁掉残剩苇叶、蒲草、线头，一个三角锥锤形粽子就算完成。在包粽子过程中各种材料不易多放，有一定比例，若加多了，不仅影响口味，还影响精致美观。包的不易太紧，也不能太松，太紧煮不透，中间有不熟的生米，太松容易从角边漏米，口感滋味都会大打折扣。包好的粽子码放在大锅内，用水完全浸泡，有时再压上石头，以免漂移煮烂，先用大火煮到八成熟，再用文火烤上一段时间，不出锅焖上一夜，那诱人的粽香飘绕室内外，让孩子大人难以入睡。包粽子是一个熟练工作，需要不断地练习才可以做出色香味俱佳效果，只有细致耐心辛勤的付出，才能获得美味佳肴的收成。

美味香甜可口的粽子，其食料可多可少，苇叶却是必不可少，没有新鲜的上佳苇叶就没有清新粽香的飘逸。把鲜苇叶用清水洗去表面灰尘和杂物，必须先用水煮，使苇叶由脆变柔软，剪去苇叶的根、尖，才会使包的粽子造型优美精巧秀气，否则长腿鞘翅，让粽子的口味和美感失色减分。

包粽子的苇叶看来简单易得，白洋淀是荷的世界，苇的海洋，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芦苇，随时随地随手可取，但选上优质的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过去擗苇叶是有禁忌的，尽管满淀皆是，沟壕池边遍布，但芦苇是白洋淀人的“铁杆庄稼”，打箔织席扒篓用苇，都是按“根”计算的，苇的多少、好坏优劣直接关乎着人们的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苇叶关系芦苇的生长质量和死活，擗不好是会引发矛盾，甚至有大打出手的争斗。擗多擗少，擗规范，擗好是有不少的技巧，是一个熟练的良心活。在加之包粽子用的苇叶是相对成熟的优质苇叶，不可太短太窄太瘦，要宽厚长短适度，叶片饱满，要用干净无裂缝无污染无病疾的上等叶片，这样的苇叶多出在茂盛“席苇”上。

一棵好苇上只可擗中间的3——4叶，不可多取，不可擗芦苇尖部，若贪心擗了尖部，轻则影响芦苇正常生长，重者至芦苇死亡，擗适当了还可以使芦苇通风透光助生长。擗时要踮脚不可踩断芦苇，要一棵一棵擗，一手扶苇杆，一手捏紧顺势向下快速用力，否则苇叶擗的不是断就是裂，稍有不慎还伤手血出。

今年我不想只享受粽子的甜蜜，自己要亲手包一次粽子，用双手酝酿芳香。在超市备好各种食料后，真实体验了一次擗苇叶过程，沿着崎岖小路奔赴大淀深处，走进芦苇荡，多数上好的苇叶已被捷足先登的辛勤者擗走，我只能望苇叶叹惜，反到是技术不熟，欲擗不成掉进水里，双脚踩泥，手被扎伤。还好走出芦苇丛，在苇地的边沿，被人遗忘忽略处，得到了几片上好的苇叶，也算是对匆忙劳作的一丝欣慰的补偿。看来＂无限风光在险峰＂有道理同时，有时远处未必皆是诗意，好的风景就在近处眼底下，不必拼命四处盲从追寻。我在烈日炎炎下，汗流浃背，蚊虫叮咬，一手血迹，两脚泥水，满身灰尘，边走边想：唯有人们珍惜苇地，爱护芦苇，不贪心，擗叶有道，才能得到好的苇叶，方可包出上佳的粽子，使人们年年吃上甜美的粽子，才会永闻到粽味飘香。

一次活动一次体验，一次体验一次感悟，一次感悟一次收获，一次收获一次成长；一个粽子一份甜蜜，一片苇叶一股清香，一棵芦苇一个生命，一年端午一次追忆忠魂。

图片来自公众号“古淀记忆”：贺友顺  刘革新  刘全乐  尚建忠  刘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