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淀，忘不了的老家，抹不去的记忆...

花开明媚

导读

白洋淀，对于漂泊异乡的人来说，是一个家，是一种思念，是一缕缕抹不去的乡愁......

今天，我们刊发一篇原创文章，作者采东方是一名退休干部（现居甘肃省白银市景泰县），祖籍是安新县马堡村。

白洋淀，忘不了的老家，抹不去的记忆
文/采东方
我的老家在河北安新县白洋淀畔的一个小村庄—马堡村。

在记忆中，回老家是1969年的春天，那一年我10岁，这之前回老家已经没有了记忆。回到老家的第一感觉就是亲切，虽然我说话乡亲们听不懂，可我能听懂他们说的什么，感觉这就是家了。

白洋淀，大多是这样描述的：在河北安新县境内，地处京、津、石腹地，古有“北地西湖”之称，今有“华北明珠”之誉，诗赞“北国江南”，歌咏“鱼米之乡”，是帝王巡幸之所，“荷花淀派”诞生之地，雁翎神兵扬威之处，“小兵张嘎”造就之域。

而我更喜欢"荷花淀派"的创始人孙犁先生描述的白洋淀：

月亮升起来，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小院当中，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不知道。每年出多少苇子？不知道。只晓得，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

女人们，在场里院里编着席。编成了多少席？六月里，淀水涨满，有无数的船只，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不久，各地的城市村庄，就全有了花纹又密、又精致的席子用了。大家争着买：“好席子，白洋淀席！”……

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她们向荷花淀里摇，最后，努力的一摇，小船窜进了荷花淀。几只野鸭扑楞楞飞起，尖声惊叫，掠着水面飞走了……

一人摘了一片大荷叶顶在头上，抵挡正午的太阳……

淀里的荷花，芦花荡里的芦花，水里的蒲棒，高大的苇垛。秋冬季节，家家户户门前屋后戳满了从生产队里分来的芦苇，芦苇花随着轻风躲藏到了村中的角角落落。

淀里、地里有劳作的男人，村里有织席解苇的妇女。

淀里有鲜嫩的小菱角，像象牙一样雪白脆甜的藕。

碧绿的荷叶，或像一个大圆盘，青翠欲滴，或像撑开的雨伞挂满了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荷叶，既能遮阳又能做食品的包装，这包装又新鲜又干净又环保。

狭窄的街道巷子里不时传来走街串巷的小商贩的叫卖声，咕噜咕噜碡场子上的碾苇声。推独轮车买泥娃娃、泥模子、买瓜子、糖稀、炉香（花生米）的吆喝声，理发剃头的拨动一个大铁夹子发出的特有嗡嗡声，敲击梆子的卖香油声。

大堤坡上成行的柳树，大河里下丝网的渔民为惊动小鱼敲出的铛铛声，放鹰的吆喝声，夹楠子的，下密封下篓子的，还有不时的小火轮牵引着大艚子通过时发出的突突声和推开水面涌起小波浪。

白洋淀夏天炎热、蝉躁蛙鸣，为纳凉，家家户户在房顶上铺张苇席睡觉，小孩们或仰望天空数星星或在房顶上嬉闹，大人们呼哒呼哒摇蒲扇，一边驱赶蚊虫一边和别的房顶上的大人拉着家常。

冬天的白洋淀，犹如一面面玉洁的冰镜，一片银白。冰面上有撑拖床的，有打个窟窿抢回子的，有小孩子们在冰上玩耍嬉闹的身影。我还有一次掉冰窟窿的经历，我和张大国叔撑拖床去玩，不小心上了一段被破开的冰面，后果就是掉到冰河里了，是一位往地里挑肥的人用扁担把我们捞上来了......

这些画面，构成了一幅白洋淀水乡的特有景色，这些记忆一直满满的充斥在我的脑海里，永久地刻在了骨子里。

我老奶奶家就住在我们村前街的大河边，河边有一棵垂柳，垂柳下可以织席，纳凉，坡下河边拴着一条小船，展现出一幅安乐、祥和的水乡风景图。

夕阳西下，下地回来的男人们老远看到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烟筒里冒出的炊烟，感觉疲倦的身子一下清爽了起来。

那时上学没有作业负担，放学回来能赶上队里出工就下地劳动挣2分工，赶不上就背个背筐子拿条绳子小镰去拾柴火或是打草，有时也在水中捉鱼摸虾、嬉戏玩耍。

每逢集日赶集，几家合着拉一辆架子车或用自行车到端村集上去，量点棒子或其他粮食，是当时好多家庭必做的一种事。特别怀念端村五月庙会，创冰丝，卖凉水，拉大片......一般快过年时要到县城新安去赶集，我们去的主要目的是买鞭炮，十响一咕咚、二踢脚等是我们的最爱。

过年了，家家户户发出叮叮当当的剁白菜声音，意味着可以吃饺子了。过年前后几天大人们忙，我们更是忙着抓紧时间玩耍，可以不去下地了，不去拾柴火，也不需要去上学的，完全自由了。没有现在的孩子们的各种现代的玩意，最多也就是有个自己做的滑冰鞋、小冰床子或是几根尺长的木头棒子（“deitai”这两个字不知怎么写，拼音代替）照样玩的不亦可乎。

（摄影：张凡）

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端村读的，姥姥家就住在端村大河南村，我有机会就往姥姥家跑，主要目的就是吃姥姥做的发面贴饼子、窝窝头，那味道是现代人永远做不出来的。

我回老家时已经10岁了，还不会洗澡，这在老家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一直在河边两手撑在河底扑腾着学了好久也没学会。记得有一次，大舅家的小搀表哥带着我和荷星表妹到淀里玩，趁我不注意一把把我推到水里，经过一阵扑腾后，我竟然学会了洗澡......

家乡的生活点滴缠绕在心间，永久地留在了失去的岁月里。

雄安新区的建设为白洋淀发展带来了无限生机，漂泊在外的我渴望回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满是乡音的家成了奢望......

（文/采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