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一天,艳阳高照,石德山一身农民打扮,显得士气。临近中午时分,他来到雄县一个亲戚家,一打听,李保田的妻子也在雄县县城里居住。他问明地址,买了两瓶酒和一盒点心去了李保田住处。三人相聚非常高兴,说了些家常话之后,石德山冲李妻笑笑说:“嫂子,我跟大哥说点事儿,你到门外放放风”。
“我知道你是在党的人,你哥早就不想给小鬼子卖命了,你可得拉他一把……”说着拿起一只纳了半截的鞋底走出了屋门。
石、李二人放低声音,商量决定,雄县大集那天夜间十点过后,在南关西侧的低洼地里,雁翎队派人来接枪,并说定了联络暗号。石德山转达了区委邓砚池对他们夫妇的关心。李保田说:“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嫂子,你今儿下午就把她带走,送她到寨南村二姨家躲起来。”
吃过午饭,李保田妻子收拾一些衣物,打成一个蓝布碎白花的小包挎在胳膊上,凑到丈夫跟前,眼圈泛红,讷讷地说:“我在那边等你……。”李保田点点头,凝望妻子良久,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两瓶白酒,说道:“把这个带上,等我办完这事,在寨南跟德山兄弟好喝一顿”。
石德山喵了一眼这对年轻夫妻,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阵酸楚,说道:“嫂子,到那时你可得炒几个好菜,让我们哥俩喝个痛快,不醉不散!
“一言为定!我给你们炒黑鱼片,鲶鱼炖豆腐、炸青虾……”李保田妻子破涕为笑,带着咯咯笑声离开了丈夫……
黄昏时分,石德山把她送到寨南村二姨家,安顿下来。当晚乘鱼鹰排子飞快地回到雁翎队宿营地,向郑少臣、槐泽民作了汇报。郑少臣说:“为了稳妥地把机枪运回,另外派两名战士与你同去,都带上手枪,不可大意。到时候我派一只小船在雄县南关附近的苇塘里接应你们。”
雄县集日很有名,是个大集,十里八乡的人云集这里,商贩们很晚才离去。石德山三人在雄县集日这天晚上,都化装成赶集的农民或小商贩,腰间都带着家伙,形成品字形向接头地靠近。约十点左右,他们隐蔽在南关路旁的一处低洼地里,睁大眼睛警惕地张望。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传来几声狗叫,石德山以蛙鸣作了回应。随即一个黑影肩上扛着一捆苇子出现了,打着响嘴,迅速来到洼地。来人正是李保田,苇子里藏着机枪。石德山赶忙接过来,掂了掂,很重,也打一个响嘴与李保田一道向白洋淀边走去……。此时岸边芦苇丛中有手电筒亮了三下,石德山学了三声蛙叫,立即有一条小船划过来,接他们上船……
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石德山、李保田等人来到雁翎队宿营地。郑少臣、槐泽民与李保田握手,祝贺他大功告成!郑少臣说:“保田兄弟,留在雁翎队吧,一起打鬼子!“李保田嘿嘿地笑着,未做回答。石德山在一旁打趣地说:“他呀,要回家搂老婆,抱儿子,哪能跟咱们穷光棍睡窝棚……”,几个人都哈哈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郑少臣派司务长李全送德山、保田到寨南村,找到区政府干部,妥善安排了李保田夫妇的生活。
当年雁翎队的缔造者已故白洋淀三区区委书记徐健在抗战纪念馆讲解雁翎队事迹
马仲秋 著述
耿春城 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