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充分讨论,敌我双方对比情况越辨越明,必胜的信心越发坚定。我最后总结说,区委决定,为了支援太行山军民反扫荡,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勇猛、快速地打掉包运船,歼灭日伪河防队!
已经午夜时分,郑少臣回到雁翎队,槐泽民正坐在窝棚前的一个草墩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泛着银光的淀水。郑少臣跳到槐泽民跟前,抓住他的一只手臂,使劲摇着古铜色的脸上显得凝重而激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槐泽民先开口了!“区委决定了是不是?打掉包运船!”“区委书记刘刚说:天赐良机,明天早上打他个措手不及,几位领导也要参战。”郑少臣的话越说越快,声调越来越高,像炒豆子似的。“领导亲自参加战斗,说明对打包运船的重视,也给队员们鼓鼓劲。”槐泽民说。“这一仗一定打得过瘾,打的漂亮,让小鬼子知道我雁翎队的历害!”郑少臣非常激动,又抓住槐泽民的手臂摇了几下,说道:“全体集合,做好战斗准备。
郑少臣是寨南村的农民,祖祖辈辈靠打鱼、种田为生,为了吃一顿饱饭,他前些年参加过地主拉起的土匪队伍,学会了打枪及战术知识。后来他发现这支队伍不抗日,反而糟践老百姓,忿然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游击队,他恨日本鬼子,恨为日本鬼子卖命的走狗汉奸。明天早上要跟小鬼子打一场硬碰硬的大仗,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槐泽民知道他的禀性,说道:“先不要急着集合队伍,我们应该开个支部大会,传达区委打包运船的决定。”
郑少臣是位智勇双全的好同志,加入党组织才两年多,组织观念还不够强。槐泽民立即召开了支部扩大会议,各大班的班长都参加了。郑少臣传达了区委勇打包运船,歼灭日伪河防队的决定,并详细介绍了敌情。槐泽民强调说,这次打包动船的意义在于支援太行山区军民反扫荡,也是我们冀中八路军、游击队从防御转向进攻的开始。因此,这一仗一定要打好,给敌人以致命打击!今后这样的硬仗、大仗我们要接连不断地打,直到打得小日本鬼子投降,滚出中国,这一天就要到来了……参加支部会的支委、各大班班长听了即将打包运船的消息及副政委的讲话,大家非常激动,信心百倍纷纷表示,坚决打好这一仗,请上级领导放心。郑少臣提出作战方案:按照三只大船的间隔距离,雁翎队埋伏地点在李庄西,王家寨村东靠近赵王河北侧的芦苇荡里。由槐泽民副政委带领大二班班长王贵、大三班班长邸志科两个大班的兵力埋伏在李庄子西边的芦苇荡里。由大一班班长赵大带领全班战士分为四个小组,埋伏在我西侧,我带领赵波、张亮埋伏在你们三个大班的中间位置,大家以我打“猴”的枪声为号,党员带头冲在前面,火力要猛、准、狠,一但压住敌人的火力,大家奋勇冲上敌船杀敌。大家热烈讨论后一致同意郑少臣提出的作战部署。会后各大班班长回到班里做了战斗动员,队员们群情激奋,有的擦枪有的检查手榴弹的拉索是否好用……
这天是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如玉盘一样的明月已划向西边天际,万里无云,微风习习,芦苇花开,一片雪白。当东边天际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色,雁翎队队员在郑少臣、槐泽民带领下分乘20多条小船,雄赳赳,气昂昂,向赵王河的北侧苇地进发。雁翎队员抵达后迅速隐蔽在芦苇地一米深处,战士们鸦雀无声,站在水里紧挨着木船,等候敌人的到来。我和区委委员李震、邸俊田等人在侧面督战。此时,郑少臣派赵波驾鱼鹰排子去赵北口侦察。不大一会儿,赵波就回来了,向郑少臣、槐泽民报告:敌人的船开来了,是人力用篙撑船,速度不快。郑少臣上掠过一丝微笑,随即下达命令:“各班准备战斗!”
大约8点40分,敌船先后进入雁翎队的埋伏阵地。郑少臣看到大船桅杆上的吊斗里有个伪军端着大枪东张西望,他举起枪,“啪”地区一声,击毙了了望哨“猴子”,槐泽民等人看得真切,赞叹道:“好枪法!”雁翎队百十条步枪同时开火,一颗颗手榴弹投向敌船,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敌人三条大对槽船两侧撑篙的是民工,见此情景,“扑通!”都跳下水逃生去了,大船停止不前。船上的敌人被这阵势吓懵了,爬在船帮下面,不敢抬头。郑少臣大喝一声:“冲上去!”雁翎队队员们也大喊着“冲啊”“杀啊!”一个个如猛虎般冲上了大船,又是一阵猛烈射击,打得日伪军倒下一片,鲜血直流,鬼哭狼嚎,已无还手之力。但,敌人的两挺机枪和少数几只步枪还在打。在此关键时刻,战士史洛刚猛地一跃而起,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一挺机枪,照着那机枪手小鬼子面部狠击一拳,打翻在地,夺过机枪继而掉转枪口向另一挺机枪扫射,顿时那挺机枪成了哑巴。敌人没有了两挺机枪壮胆,大势已去,日伪河防队队长秦凤翔打起了白旗,叫喊:“我们投降……”枪声立即停止了,伪军们把领章、帽徽扯掉,把手里的抢扔到船上。雁翎队一位战士发现一个日本鬼子兵坐在一个铁板制的箱子上,一动不动,便走过去,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那小鬼子也不敢还手,滚到一边去了。那战士打开盖一看,嗬,原来是满满一箱子的子弹,高兴得跳起来向郑少臣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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