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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的孩子,夏天戏水,冬天玩冰,村里人都跟冰叫凌。
当北风渐盛的时候,河面开始结冰,早上起来,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凝固住了,如镜面一般,阳光照射下来明晃晃的不敢睁眼,拿一块砖头砸下去,落水之处冰面碎裂开来,冰花四溅,有的地方较厚,砖块落到之处留下一个白印,伴随着一阵阵锵锵的声音,砖块无影无踪。
玩的口渴了,挑一块晶莹剔透的薄冰,放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大嚼一阵,别说还挺酥脆甘甜,煞是解渴。“酒足饭饱”后,拿一苇棍(最好是两边通气的)挑一块造型独特的薄冰,把苇棍儿的一头对准冰块的一头吹气,只见被吹的拿个地方越来越薄,最后成了一个规则的圆洞,找一根绳子或者芦苇穿过,只要拎着就可以了,这个独特的玩具方便携带还不冰手。
到每年阳历年的时候,就可以“走凌”了,人们出行也方便了许多,近的可以“干道走”,远的可以骑车子,闲置了一年的自行车终于派上用场了,“拖床”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一个木架子,下边嵌上两根砸扁的钢筋,要想“行动”还离不开“高丫子”,一根粗细均匀的光滑木棍,长约一米七八,上方按一个手柄,最下边按一个铸铁打造的枪尖样的东西,后边有一个钩子,形状类似“水浒传”里金枪将杨宁祖传的武器,人站在“拖床”的一头,(平衡很重要)把“高丫子”置于两腿之间或者一侧,压往后使劲“撑”,于是“拖庄”就可以“行驶”了,快慢和方向可以调整,如果钢筋条相当于轨道,“高丫子”就是发动机了!
大人有大人的交通工具,小孩也有小孩自己的交通工具--“小拖床”(缩小版的“拖床”,可以坐也可以跪在上面“高丫子”也是缩小版的只不过是两个),它是我们儿时的标配。
放学后放下书包,几个小伙伴约好去冰上玩耍,( 从小大人就告诉我们怎么“识凌水”,刚结冰的时候冰的韧性很强,冰层薄点也没事,开春的冰就不行了,特别是发黑的地方,冰变得比较酥脆,越是边上越不结实,此时就得注意了)可以玩的东西很多,比如可以比“赛车”看谁撑的快,可以去翻“绛豁”(音译,冰面上的隆起,这是因为水结冰后,冰的密度小于水的密度,结冰部分的体积增大,会向上凸起,边缘部分由于表面张力的作用略有收缩形成的),还可以跟小伙伴们去“拾苇子”(拾柴禾),苇子被称做“水里的庄稼”,是编席的原料,那时候苇席是人们的主要收入,苇子金贵自然人们也格外看重,“打苇”的时候几乎是“一扫而光”,只剩下边边角角的不成形的,我们就专门找那些大人们的“漏网之鱼”,在冰面上左手划拉一把苇子,固定好,右手用小镰削,没小镰的干脆就攥住苇尖用棉鞋踢苇根部分,对准使劲几下就下来了!(可怜的鞋啊),把小苇子捋顺对齐绑好,放到“小拖床”上固定好后就可以拉回家了!
带着冻疮的红红的耳朵和手,鼻子下边两道明显的鼻涕的痕迹,龟裂的小脸蛋,厚厚的棉衣棉裤…………儿时的映像渐行渐远。
那时候很冷,但很快乐;现在“不冷了”,快乐已经换了别的方式......
(文:辛峰)
(图片来源网络,无法核实作者,侵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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