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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快板书《小兵张嘎》
原著:徐光耀 改编:赵虎 演播:赵虎
第五回嘎子进县城 巧遇罗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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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上回书说的是,鬼子残忍地杀害了嘎子的奶奶,小嘎子下定决心要给奶奶报仇雪恨,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还梦到了老钟叔,心里暗暗决定要去参加八路军,可是第二天他又突然起了个怪念头:想进城。纯刚大伯劝也劝不住他,他一口咬定说,要去找嫁在城里的老姑,好告诉她奶奶的丧信儿,顺便再要点钱花。然而这小家伙花花肠子可多了,他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小嘎子决心要进城,
纯刚大伯怎么劝他也不听。
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去打探老钟叔的下落探探虚实与吉凶。
要是赶得运气好,
也许能把鬼子的枪支搞手中。
那样一来就不怕八路军叔叔嫌我小。
我是人小志大有奇能。
小嘎子越想越高兴,
他吃罢了早饭,别上了木枪就起了程。
手里拿着个短把镰,
把一个草筐绑在身后紧绷绷。
青裤白褂赤着脚,
沿着六郞大堤往前行。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堤两旁的庄稼绿葱葱。
旱地上,高粱、棒子长势旺,
就像那,一排排的勇士密层层。
淀边上,稻子、苎麻很茂盛,
绿叶映得淀水清。
往远处看,清澈的淀水天边展,
钻到了白云下边进了云层。
往近处的堤沿来观望,
占满了芦苇和红荆。
青草稞没有地方挤了,
就一直铺排上了堤顶。
“纺织娘”和蛐蛐一个飞来一个跳,
弹落了草叶上的露珠争先锋。
此时的太阳还未升起,
空气凉爽还透着阵阵得荷香浓。
可就是,夹堤杨柳很扫兴,
原本是青翠成阴、茂密葱茏。
不想被鬼子“扫荡”的时候把树梢都砍掉,
剩下一些秃光杆儿,残废似地站在那里支棱棱。
就好像,一幅漂亮的风景画,
上边给人抹了几条黑道辣眼睛,让人顿时没了心情。
白:小嘎子可没有闲心看这些。他敞着怀,闯闯地朝前走,心窝里通通跳着,一路打着算盘:“是啊,枪要偷不着呢?空手去当八路,还是得嫌我小!……咳!有了,想法捉个汉奸!那才真正像个侦察员呢!……麻烦的是部队不好找,县大队,区小队,都藏着,谁知道他们在哪儿啊?”下了六郎堤,转上大道,“嗡嗡”的一阵电线响,前面就是县城了。在那黑黝黝的城墙上,像一颗颗巨大的牙齿,排着一列垛口。每隔不远,还墩着些蘑菇头炮楼,半腰里尽是幽黑的枪眼,仿佛在远远地瞪着他。小嘎子提一口气,给偷枪的念头鼓舞着,坦然地照直奔了城门。可是,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城门洞里站着两个“白脖”,那个劈着腿正在望天的,不就是昨天那个“红眼儿”吗?“哎呀呀!他要问起我‘羊痫风’来可怎么办哪?……”小嘎子犹豫起来了。然而,他知道不能尽在这儿傻愣着,便一闪身下了大道,撂下筐,弯腰割起道边上的草来。两眼却东撒西看,焦急着想个什么主意混进城。正在这时,从正东摩云渡方向飞来了一辆自行车。
小嘎子,为如何进城正心焦,
忽然间,有一辆自行车骑得飞快往前蹽。
嗬!上边骑着个大高个儿,
趴着身子猫着腰。
留着分头大方脸,
墨光眼镜遮着二目嘴里就把烟卷叼。
头上戴着一顶黑礼帽。
白闪闪一身丝绸裤褂泼剌剌得发响随风飘。
只见他嗖嗖地骑到城门口,
把一件东西递给岗哨,潇洒自若地进城了。
“狗汉奸,”小嘎子心里暗骂道,
却羡慕那个能够进城去的法宝瞎猜着。
“嘎啦啦,”突然一阵马蹄响,
人欢马叫乱吵吵。
从城里拥出,一列马队,
踏起了尘土迎风飘。
但只见,
黄军衣,屁帘帽,
翻皮鞋,端刺刀,
肩头有的扛着小钢炮,
把那皮子弹袋缠在腰。
晃着脑袋把蹶子尥,
黄澄澄一色儿全是鬼子气焰高。
小嘎子赶紧低下头,
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瞄。
嗬,领头的小子正是那个巴斗脑袋蛤蟆眼,
嘴上留着一撮小黑毛。
有七八辆自行车,
骑在后边猫着腰。
米黄色的制裤穿身上,
漂白的小褂盖着肥膘。
腰里系着子弹袋,
肩上斜挎着盒子炮。
嗖嗖地奔向摩云渡,
在那马队后边紧跟着。
一个个,连蹬带刨把头翘,
看上去,就像那一群波斯猫。
小嘎子心里猛一动:
“我不如跟着他们去瞧瞧。
要赶上八路打伏击,
兴许还能捡个洋落儿。”
我看这比进城还要好,
忙背起筐,跟着敌人往前蹽。
五里地的路程走了半天才赶到,
直热得他,浑身是汗、口干舌燥似火烧。
到了村边,却不见鬼子有岗哨,
看上去一切正常静悄悄。
往街里看,一块白布高高挂,
上边画着个车轱辘在那随风轻轻摇。
看样子是个车子铺,
在那铺门口,有一只大狗在那晒着太阳都睡着了。
看来是,村子里边没有敌人很可靠,
小嘎子暗暗思索四下瞧。
嗯,鬼子可能穿村而过早走掉,
小嘎子不禁后悔起来喊糟糕。
早知如此,还不如等着城门换了哨,
混进城内多逍遥。
害得我,大热的天气白白赶路走一遭。
这时候,“丁零零”一阵车铃响耳畔,
小嘎子回头猛一瞧。
嚄,白裤白褂方偏脸分头的那个小子回来了,是满头大汗似水浇。
小嘎子连忙往枣树底下一闪想让路,
没想到,那小子突然刹住车子,钻进茅房很心焦。
他心里腾地猛一亮,
两眼忽闪忽闪地打起了注意四下瞧。
一伸手,在枣树上边撅下两根硬刺来,
急步过去轻悄悄。
狠狠在车带上边扎了两下,
随即撒开了脚丫使劲跑,躲进了车铺把身猫。
那小子,从茅房出来蹬了几圈便往下跳,
摸摸带,敢情早就没气和地皮紧挨着。
他嘟嘟囔囔地骂着四下望,
把车子推进了车铺心里边觉得很蹊跷。
小嘎子拿着瓦片逗大狗,
拿眼偷偷把他瞄。
使劲揉着肚子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声高。
只见这小子到了车铺,
朝着窗下这么一靠。
拿起了气筒朝墙站,
一撅撅地弯着腰。
就在他低头打气的这个时候,
后腰上的衣襟忽然支起一个小包儿,
隐隐透出一点红穗头,
看上去,应该是一把手枪很确凿。
小嘎子心里猛一跳,
一股强烈的欲望,陡然涌上心头,喜上眉梢。
他看看四下没有人,搓搓手又跺跺脚,
心暗想,那小子把气打足就会转过脸来直起腰了。
这时候,小嘎子身上的“张嘴蹬”让他给摸到,
可这不是真枪是老钟叔用木头削。
小嘎子下定决心把牙一咬,
老钟叔说过,汉奸全是大草包。
不是有个英雄叫罗金宝,
用笤帚疙瘩下了敌人的手枪是英豪。
我这有个木枪就不错了,
今天就把这小子来报销。
说时迟那时快,他蹿上前去大吼一声开言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打死你这个汉奸大草包。”
他又是喊又是跳,
伸手就把这小子的枪来掏。
抓住了枪柄眼看枪就要拿到,
没承想,咔得一下,他两腿一磕,栽在地上,摔飞了木枪无处逃。
白:小嘎子本来想抢那人的枪,没想到枪没到手却被人家放倒在地上,只见那人,两只明亮的大眼瞪得圆圆的,蒲扇似的大手先在背后护了护枪,叉着腰逼近了来, “嗬,小小人儿,胆子可不小哇!”小嘎子急忙一个滚儿坐起来,后背紧抵住墙,预备先挨他一顿臭揍。可是,那人只逼近了站着,并不动手。“你是干什么的?”“要饭的。”小嘎子顺口就诌。“要饭干吗夺我的枪?”“换饭吃呀。”“换饭吃?”那人忙绷一绷脸,差点没笑出来,“‘打死你狗汉奸’也换饭吃吗?”“那,我看差人了……”小嘎子口吃起来。那人却“噗”的一声笑了。把眼两边一溜,伸手把他提起来,推开门,直进了车子铺。车铺掌柜的正隔着玻璃笑悠悠地瞧着他们,见进来了,便出去拾回那木头手枪,补车带去了。那人就缓缓地坐在板凳上,很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小嘎子,问他多大了,叫什么,哪儿的人。一听说是鬼不灵的,就又紧盯着他的眼,问鬼不灵有个姓张的老奶奶,住在韩家祠堂西边,他熟不熟。“熟哇。”小嘎子又心跳了,“你跟她沾亲吗?”“不沾亲。”那人说,“以前在她家待过一会儿,吃过一顿饭。”说着,忽然叹了一声,“唉,不知道她老人家还平安不?……”小嘎子此时眼圈儿红了,猛地打断他:“嗨,你贵姓?”“姓罗。”“罗什么?”“罗金保,怎么?”小嘎子一下跳了起来:“你就是罗金保?就是你拿笤帚疙瘩卡过‘白脖’的枪?”不等老罗点头,他往前一扑,抱住他的两腿,泪珠儿滚豆似的直落下来。“老罗叔,我正把你们找呢!……”
这正是—
别看嘎子年纪小,
差点活捉罗金宝。
要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咱们下回书里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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