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散文】陈伟||秋日小游

说一是一

载于《雄安文学》2018年第二期

秋日小游

陈伟

   秋天是一个落叶纷纷的季节；秋天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季节；秋天是一个喜秋之花盛开的季节；秋天是一个北燕南飞的季节；秋天原来就是一个多情的季节。

   刘禹锡在《秋词》中这样描绘：“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赞颂了秋天的美好。而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场景里的范翁则是一番悲秋的情绪。秋天之于他的天气属性，给人的感觉是四季中最为复杂多变的一个季节。

   在这个季节中，不同的心境，对于景物，所感亦不同。白洋淀，是一片阔大广袤的水域，在这里，有过荆轲的慷慨激昂；在这里，有过辽宋的金戈铁马；在这里，有过康乾的奇闻异事；在这里，更有过我们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我们的幸福生活。予我，秋天，在白洋淀，应该是个感恩，美好的季节。

   一个阳光温馨恬静的午后和三个老友相约一起去白洋淀中走了一遭，此时的阳光流淌在天地间，在红、黄、绿各色树叶上的脉络里悉悉流动，仿佛也在我们身上循着我们的筋络缓缓而动，最终在我们的发丝上弹奏动听的歌谣，说不出的舒畅，说不出的宁静萦绕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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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在这温馨的阳光下如同缕缕轻烟一样升腾着、升腾着。车子仿佛就是一条船了，此刻正荡漾在悠悠的淀水上。漂进水村，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耄耋老人弓着身子奋力的推着一独轮车，车上两大捆芦苇像凤凰尾羽伸张开来，老人推的不是芦苇，是生活的希望。走在路边，偶或见一妇人坐地解苇，又或见一汉子推着石碾在空地上碾苇。如此真实的劳作场景，让人感觉不到艰辛，它更像诗，像画。

转眼间就到了老杨家，秋天的淀里，入眼最多的芦苇，就像淀里的人一样，入眼最多的是淳朴，老杨憨厚正直，老杨婶干净利落，家里孙儿乖巧可爱。老刘的家坐落在淀水边上，这里住户门前即是潺潺的流水，坐在窗前可凝望片片漂浮于水上的金色的落叶，仿佛静坐一隅红尘之中，就能感受自然的魅力。这里可以纳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不禁让人感叹，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想必天堂不过如此了吧。满眼望去皆是景，四季景色却不同，对于我犹以秋色为最佳景观，世间奇才妙笔，用尽佳句艳词描摹老杨家秋色之美也略显不足。此时长空如水，湛而不流，飘动的是空中缕缕白云，与淀水相映成趣。

我们乘着老杨家的小船缓缓地驶入了芦苇荡中，小船分开淀水，淀水分开的声响清脆滴答，微风拂动着芦苇，奏出的乐音无比美妙动听，鸟儿的鸣叫回萦在耳边，宛若天籁之音；这几种美音合奏出一曲造化乐章，让人的心灵回归宁静。沐浴在阳光下，看仍有翠色隐于金黄的芦苇中，仿佛几点娇秀藏于光耀之中似的，让人不禁想快速深入苇塘，去和这几点翠色嬉戏。

   小船在金色的芦苇荡中穿梭，载着收割下来的芦苇的船不时从我们的船边划过，船有大船有小船，撑船的有老人有年轻人。这些船、这些人虽然年纪不同，但都可见一种恬淡悠然的表情，想必是被阔大的淀水浸染的。船中的芦杆上顶着雪白的芦花，一阵劲风吹过，它们就像鸟儿一样欢呼飞起，一下子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一阵微风拂过，它们又好像一只只轻灵而潇洒的蝴蝶，不羁地飞舞着，自在地飘荡着。在生命终结时，它们以如此坦然的姿态从容地飘向大地，这种坦荡的胸怀让人不禁敬畏！

   乘着这艘小船我们享受着秋之浓情，咀嚼着秋之韵味。忽然，我们被一撑船少女所吸引，想要追上前无一睹少女芳容，可惜我们的船未到，人已走，只留给我们一串惆怅的涟漪，一转身，又有一红棚船驶来，我们不准备错过，猛追红船，谁知竟不知怎么驶出了村落，眼见天色已晚，恋恋不舍的向老杨家划回去。

   途中，一池残荷给我们奏响的是再会的乐章。此时淀水已凉，我被冻的瑟瑟发抖，芦苇丛中不时有飞鸟惊起，怕是被我发抖的声音给惊起来的，那三位老神仙确却云淡风轻的谈笑着。入屋老杨家，温暖异常，小桌之上已有诱人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在等着我们，凉蒜拌羊肉、青韭炒红虾、大锅焖小鱼、香芹炒肉丝、玉米糁儿粥，弥漫着诱人的饭香。老杨婶的手艺叫人感叹，心意叫人感动！

愉悦的行程随着喷香的饭菜融入到了我们的身体里。此刻，又沉浸在了《秋词》《苏幕遮》对秋的感叹中：草木只有一季，必然要争荣盛，人生在世，有无尽轮回，何必逢秋伤秋？所有的忧愁都可融化在淀水中。

淀水悠悠，情知我心。淀水绵绵，情暖我心。芦花飘飘，可知去处。芦花渺渺，随遇而安。